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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中国"消费神话"
 
作者:梁 胜 

  中国是发展中国家,然而,中国有些人的消费则呈现出富国的特征,大手大脚,一掷千金,就连西方发达国家的国民消费也望尘莫及。据有关媒体透露,中国富人的消费已经达到了世界一流水平,不仅在国际上消费令人瞠目,而且中国本土也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奢侈品消费市场之一。以至于有好多老外感叹:“如今的中国遍地可见百万富翁。”(《新华日报》2005年7月28日)中国真的是“遍地百万富翁”?非也。但是中国也不失富翁,中国是世界上富人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全球最大的资产管理公司之一的美林集团和凯捷顾问公司共同开发的《2004年度全球财富报告》给出了一个惊人的数据,在中国拥有超过100万美元金融资产的富裕人士的数目为23?郾6万人,这些富裕人士拥有的总资产已经超过了9690亿美元(《江南时报》2004年9月13日)。也正是这些富人,造就了中国的“消费神话”。
  中国内地目前的奢侈品消费人群已经达到总人口的13%,约1.6亿人,并且还在迅速增长。上海南京西路的梅龙广场,装修一新的全球顶级化妆品品牌迪奥新形象专柜于2004年底正式开张。而这样的专柜是迪奥最奢华的销售平台,此前只在法国巴黎和日本东京开设了两家,中国是第三家。中国市场对奢侈品的消费能力已经引起越来越多商家的注意。根据法国旅游局统计,中国富人消费群体在法国的平均消费金额远远超过欧美游客,中国人的消费习惯和消费心理已经成为许多品牌的研究重点。除了奢侈品的消费,这些富有的人的衣食住行消费也让西方发达国家的富豪们自愧弗如。
  衣,国际顶级品牌在中国抢开专卖店。“人是衣服马是鞍”。中国富人很讲究穿着的派头,因此花钱买名牌服装眼都不眨一下。到目前为止,几乎所有的世界顶级品牌都在中国设有分店。高级钟表、珠宝制造商卡地亚,目前在中国已有30余个销售点,计划两年内在中国再开7家专卖店。高档女装品牌普拉达(pra da)计划在2006年底之前在中国达到15家门店;男装品牌zegna计划在其已有的42家零售店的基础上,在10多个城市再开2家旗舰店和16家规模较小的专买店;而全球最大奢侈品集团LVMH的子公司路易·威登2005年在中国再开4家旗舰店。欧洲时装顶级品牌“阿玛尼”宣布,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之前在中国要开30家店。中国人购买服装近乎到了狂热的程度,许多品牌在其他国家已经萎缩,但在中国却方兴未艾,如花花公子、皮尔卡丹等在墨西哥已失去市场,但在中国几乎每个大商场里都有专柜。国际顶级服装品牌在中国走俏,而国内服装品牌也不含糊,纷纷高价销售。2004年底,上海鄂尔多斯内衣公司特请世界顶级服装大师、欧洲服装设计学院院长寨尔洲·保罗设计,精选世界上最细的羊绒——中国一号绒,采用最细密的18针横机手工织成超高档内衣,连商标都采用黄金丝线绣成,每件售价为48888元(《扬子晚报》2004年11月1日)。天价产品的出现,凸显出中国内地的贵族化消费人群有扩大的趋势。
  食,全国餐饮业消费一年超过7000亿元。人是铁饭是钢,一日三餐吃饱喝足,是生活之必需。但是,中国人除了居家饮食外,餐饮业的消费与日俱增,令人咋舌,据统计,2004年,我国餐饮业消费总额超过7000亿元人民币,约占GDP总额的3%。中国人的吃十分讲究,且名目繁多,接风宴、婚宴、寿宴、升学宴、满月酒、百日酒……反正有题目就有饭局,饭店也就成了人们人情交往、宣泄情感的场所。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05年1~5月份,我国餐饮业累计实现零售额3346?郾3亿元,同比净增507?郾2亿元,增长17?郾9%。2004年中国人均餐饮消费576元,上海市人均消费水平为全国人均水平的3倍,广州市人均则高达4143元,是全国平均水平的7倍以上(《新华日报》2005年7月14日)。而在西部一些贫困地区,一家人一年的收入也达不到这个数字。在“吃”上中国人是不吝啬的,浪费也不心疼。2005年8月11日,第四届中国沈阳国际美食节上,展演的一桌“满汉全席”开支就达20余万元,展演3天后,这些菜肴全部被倒进了垃圾桶(《江南时报》2005年8月13日)。
  住,数百万美元的豪宅一次付款令美国人傻眼。中国富人的消费已达到世界一流水平,他们的住宅富丽堂皇,不仅在国内有高档别墅,国外也有豪华住所。美国的许多豪宅已经为中国人所有,数百万美元能一次实现现金交易,这使只能靠30年分期付款、甚至要付出一辈子心血的美国邻居都看得傻了眼。在中国国内,房子越砌越大,价格越来越高。一家名为世界地产研究院(World Real Estate Academy)的组织发布了“2004中国十大超级豪宅排行榜”,单栋售价最高达1.3亿元的上海紫园别墅被评为中国第一豪宅。“上海紫园”斥资20亿元,总占地面积4000亩,平均每户占地8亩左右,最大的达到20亩以上。一些豪宅的物业费是每平方米每月12元左右,加上偌大房间耗费的水、电等费用,一所1000平方米的豪宅一年的物业费就将近20万元。据悉,这些豪宅的购买者大多为企业老板、影视明星等(《中国青年报》2004年12月7日)。还有些富豪为了显示住宅的气派,不惜将新房推倒重建。西安市枫叶苑小区是西安豪华别墅小区之一,由105套极富欧式风格的别墅组成,有着“富人聚集区”之称。然而,近年来一些业主们将价值三四百万元的豪华别墅拆掉重建,并掀起了一股“改建风波”(《现代快报》2005年6月18日)。当然,这是富豪们在“烧钱”。即使一般居民对住房也越来越考究,动辄资金上百万,面积上百平方米,致使当前的房价居高不下。
  行,保姆买菜也配一部十多万元的轿车。中国富人在行上的消费也让西方发达国家惊叹不己。近年来家用汽车消费掀起高潮,在2000年~2005年这五年中,中国的轿车需求将保持20%~25%的年增长率,其中私家车将保持33%的增长率。从购买力看,目前我国人均GDP为6000多元,已经初步达到轿车开始进入家庭的收入水平,同时有购车能力的家庭达到700万户,2005年更将达到4200万户;2004年国际车展组委会的数字显示,超过五成的汽车未下展台就被订购,尤其是一些顶级豪华轿车悉数卖出。富豪购车成了身份的象征。拥有全球最昂贵汽车品牌之一的宾利公司称,自2002年进入中国市场以来,已经创造三项纪录,总销量亚太地区第一,销售增幅全球第一,价值1188万元的宾利728型销售量全球第一。在北京超级豪宅碧水庄园和爵世·玫瑰园里,奔驰、宝马、保时捷等名车比比皆是。有的业主一家就有好几辆高档名车。一位房地产界的老板为了自己保姆买菜方便,专门配备了一辆价值十几万的车给她开(《现代快报》2004年10月21日)。“行”的另一个消费高点就是旅游。中国出境旅游市场每年平均增长20%多。据澳大利亚旅游部门的统计表明,2004年中国内地来澳旅游的人数超过10万人,居各国之首。中国人出手也很大方,在澳洲人均消费约2200美元,而日本游客只花费约712美元,个人消费居全球之冠。为此,奥地利、法国、德国、瑞士等多个欧洲国家来中国大力作旅游促销(《江南时报》2005年8月15日)。
  对于中国消费市场的前景,专家认为,中国奢侈品市场起点低,未来10年,中国的奢侈品市场规模将紧随日本,位居世界第二。法国巴黎百富勤的报告则指出,中国已经进入奢侈品消费初期。随着中等收入阶层的崛起,中国的消费率还会不断上升,预计将从2002年的58%上升到2010年的65%、2020年的72%,接近发达国家水平。行业专家预计,中国奢侈品消费者最终将达到1亿人,与日本不相上下,也会成为全球最赚钱的奢侈品市场。中国奢侈品市场的快速成长反映了现在的中国人对未来的信心。但同时也有不少经济界人士认为,中国的奢侈品消费者,多数在40岁以下,主要追求的是个人奢侈;而在发达国家,主导奢侈品市场的是40岁到70岁的中老年人,主要追求的是家庭生活奢侈。这种状况恰恰证明中国还不是一个富裕国家。因为从财富积累的角度看,中老年人有钱才表明一个社会真正富裕。目前的中国消费带有四种畸形心态。
  慈善捐赠,说大话用小钱。钱多了,怎么用?是反映国民消费观成熟与否的标志。西方国家的富豪多数热衷于慈善事业。西方的富人在富起来之后,首先要通过乐善好施和厉行节约来改变自己的政治地位,获取社会的尊重,在许多发达国家,富人自己花钱小心翼翼,但给社会捐款则争先恐后。在美国社会,人们谈到一个体面的富人,很少谈他或她住什么房子、怎么花钱。人们谈论的是这些人都捐了什么。2000年至2004年,美国50名最大的慈善家捐款总额是650亿美元,其中微软公司的比尔·盖茨4年捐款超过230亿美元,相当于他净资产的54%。而在中国,富人在慈善捐款方面言语上夸夸其谈,行动上吝啬得很。官方资料显示,目前,中国需要社会救助的人口占13亿总人口的10%以上。但是,中国先富起来的富人对社会的回报却不尽如人意。2004年,中国国内入榜的135位慈善家共计捐款9.85亿元,约合1亿多美元(《新华日报》2005年7月28日)。而中国占有社会财富80%的富豪们,对社会的慈善捐赠却远远不足20%。据中华慈善总会统计,该会所获的捐赠72%来自国外和港台地区,内地富豪的捐赠不到15%(《江南时报》2004年12月18日)。
  炫耀虚荣,获取世人艳羡。中国的许多富人用财富来界定自己的地位,他们通过摆阔甚至斗富,来获取世人的艳羡。通过炫耀财富提高自己的身价。据报载,北京一对青年在九华山庄举办一场豪华婚礼,传统式的轿夫抬着礼轿,8名摄像师进行现场直播,一架小型直升飞机跟踪航拍,单婚庆公司安排工作人员就有150多人。据说,这场婚礼至少开支100万元(《江南时报》2004年10月11日)。结婚如此,生日也一样大讲排场。江苏省江都市一位徐姓的“亿万富翁”为妻子40岁生日作了精心安排,江都市京江大酒店从一楼到三楼所有餐厅全被包下,摆出99桌生日酒宴,每桌花费近2000元,餐厅和过道布置的鲜花花费6000多元,燃放焰火花费1万多元。整个生日花费20多万元,大让世人“震聋发聩”(《扬子晚报》2004年11月29日)。活着用钱如水,死了也要“烧钱”。云南省安宁市思邑村有一处“国家级林场”,当地一富豪刘××母亲去世后,刘耗资百万在国家级林场里建了一座占地3亩的豪墓(《现代快报》2005年7月31日)。这仅是几个花絮,富豪们斗富摆阔的畸形消费观可见一斑。
  挥霍浪费,抛却传统美德。勤俭节约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而今已被畸形的消费观冲击得七零八落,某些中国人的浪费已经到了难以名状的地步。目前在任何地方、任何饭店,一桌饭菜吃一半扔一半、剩莱不打包等浪费现象随处可见。上海市容环卫局废弃物管理处的统计数据表明,上海餐饮业每天产生的泔水垃圾1100多吨。由于这是滤去液体后的“干重”,实际上上海每天产生的餐厨垃圾超过2000吨(《新华日报》2005年7月14日)。哈尔滨2004年餐饮业营业额达35亿元,浪费至少10%。以此计算,哈市一年就要倒掉3?郾5亿元(《江南时报》2005年8月9日)。有调查表明,普通餐馆一桌饭菜至少会剩下10%甚至更多,一家餐馆平均每天就要倒掉50公斤剩饭菜。仅对陕西省一个省的统计,一天就要浪费掉5000吨饭莱。2005年上半年,陕西省餐桌上造成的直接浪费就超过10亿元。这样算来,全国30余省、自治区、直辖市一年在餐桌上的浪费就高达600亿元(《市场报》2005年8月17日)。如果用以资助希望工程的孩子,以每个孩子每年花费500元计,可以资助1.2亿人。这样的数字足以让人触目惊心。“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曾经是常被用于儿童的启蒙诗句,可是现在很多富裕起来的人已经忘却了。
  盲目攀比,死要脸活受罪。盲目攀比为制造“消费神话”推波助澜,尤其表现在青年一代身上。他们消费追求档次、名牌,崇拜舶来品,盲目效仿攀比,不顾自己的收入来源,不量力而行,崇尚“用明天的钱办今天的事”,结果是城市“负翁”层出不穷。在经济入不敷出的情况下,难免会有人通过贪污、盗窃、卖淫、贩毒等各种违法行为,搭起通往奢侈生活的罪恶之梯。一项调查显示,大学生消费高于普通的上班族,最高者每年达到了3万元,有些学生拿贷款消费,不少学生未出校门便成了“负翁”。据浙江省宁波市城调队最新一项调查显示,自1998年大规模开展个人消费贷款业务以来,居民个人消费贷款金额急剧扩大,在接受访问的300户家庭中,有52户家庭负债,占17.3%。从负债金额看,户均负债额为152162元,其中贷款额最大的一户达到77万元之巨(《宁波晚报》2005年9月1日)。
  “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事实表明,中国还不是一个富得流油的国家,奢侈浪费不符合中国国情和现实。当前,必须迅速终结“消费神话”,收紧国人的“节约神经”,使适度、合理消费转入到正确轨道上来。
  中华民族素来有“克勤于邦,克俭于家”的优良风尚,有“集腋成裘”、“聚沙成塔”的千古佳话。节约已不仅仅是一种经济意识和个人对待生活的态度,它更是一种社会文化意识、一种民族修养和道德规范。节约绝不是穷人的理论,为富者也没有浪费的特权。贫穷落后需要勤俭,富裕发达更需要节约。厉行节约,人人有责。
  节约不仅事关百姓生活,更事关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安危。我国是一个13亿人口的泱泱大国,人人节约一点,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因此,终结“消费神话”,收紧“节约神经”是当前建设节约型社会的必由之路。

(作者单位:江苏省射阳县广播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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