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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为了一寸地

 
作者/孟宪歧

  小栓成了张喜的邻居后,小栓就想套上院墙。原来两家中间只隔了一道木柴栅子,是张喜架的。
  这天,小栓请了几个工人,钉上木撅,拉上线,准备挖墙基了。张喜出来看了看,脸上阴了,问小栓:“你这院墙垒起来,墙头帽子的水往哪流哇?”小栓正搬石头呢,就连头也没抬,说:“往下流呗。”张喜又问:“那不流到我们院子里啦?”小栓这才抬起头来,认真地想了想,说:“不往你家院子里流,它往哪流哇?”张喜点点头说:“这就对了,它只能往我家流吧?那你就得给我家留出流水的地方呀?”小栓看着笔直的白线说:“你看看,我已经给你家让出了二寸地,不少了。”张喜说:“按照过去的老说法,咋也得给我让出三寸来。”小栓没说什么,就招呼来干活的人坐下抽烟休息。
  这时,小栓的爹老栓来了。张喜就说:“老栓叔,你看,小栓只给我们家留了二寸地,少了一寸。”老栓眯缝着眼睛顺着白线瞄了瞄,说:“够二寸了,不少!”
  张喜的脸更阴了。阴了脸的张喜就气冲冲地走过去,把拉线的木橛子给拔了。张喜边拔边说:“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老栓看张喜把放线的木橛子给拔了,就大声问:“张喜,你这是成心搅我们的活计呢!”老栓说完,已经来到张喜面前。小栓也赶紧跟过来。
  老栓指着木头橛子吼:“张喜,你怎么给拔下来的,你再怎么给我钉上!”张喜也大声吼:“没门!老子就这么着了!”老栓突然就给了张喜一拳头,恨恨地骂:“你给谁当老子?我和你爹是一辈的!”挨了打的张喜猛地一下把老栓推倒了。小栓看爹倒在了地上,就抱住张喜,两个人也在地上滚来滚去。结果,张喜鼻子碰出了血,小栓的手也碰出了血,老栓的头碰了个青包。
  村主任来了,问张喜:“你先骂了人?”张喜说:“他家墙基差我一寸,活该挨骂。”村主任问老栓:“你先打了人?”老栓说:“他骂我,该打!”
  村主任就训了张喜先骂人,训了老栓先打人,然后村主任宣布:“你们扰乱了村的社会治安,按违反村规民约处理,两家罚款各500元。晚饭之前交齐罚款,晚一小时,收百分之十的滞纳金!”
  张喜愤愤:“我不服!”老栓也忿忿:“我也不服!”
  村主任大喝一声:“赶紧交钱!村里给开证明,不服去找法院!”
  张喜立即就去村里交了罚款,老栓也马上向村里交了罚款。他们知道,如果不交罚款,他们在村里以后就成了村主任的眼中钉,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张喜在村里开了证明,请了周律师。周律师说:“你放心,这官司我帮你打!我只收你一半的诉讼费,就300元。”张喜心里疼了一下,随即说:“不多。不多。谢谢大律师啦!”周律师接着说:“为了把官司搞赢,你去找法院的金法官,他是我的好朋友,到时候他自然会关照咱们的。”
  张喜去找金法官,金法官接过他递来的信封,信封里沉甸甸的。沉甸甸的信封说明了问题。问题就是帮他说话,说话的结果就是打赢官司,赢了官司张喜就算出了口气,卖了孩子买笼屉,不蒸包子蒸口气嘛。金法官说:“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老栓听说张喜请了律师,一赌气,上市里也请了胡律师。
  胡律师说:“就这事儿?太小儿科啦!这样吧,看你是农村的,就算我扶了一回贫,只收你百分之三十的诉讼费,仅400元。”老栓心里咯噔痛了一下,嘴上却说:“不多。不多。感谢大律师啦!”胡律师接着说:“我在法院有个哥们,姓钱,专门管案子的,你赶紧去找他,他自会安排的。”
  老栓也是拿着一个大信封来找钱法官的,钱法官严肃地看老栓,老栓被他看得心里很发毛。心里发毛的老栓把信封往钱法官的手里送,钱法官接过信封使劲捏了捏,捏完了钱法官就把信封放进抽屉里,放进抽屉里的信封让老栓心里有一种发空了的感觉,心里一发空,老栓的脸色就有点难看,难看的老栓脸,让钱法官看见了。钱法官笑笑:“怎么?不放心?”老栓立即也笑笑,说:“放心,一百个放心!”钱法官就仰面哈哈大笑。
  令张喜和老栓两家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官司是以调解来结束的。老栓的墙基给张喜让三寸,他墙头上的雨水,就可以流到张喜的院子里啦。张喜得了老栓让出的三寸地基,就不能再干涉老栓家墙头雨水流到哪里去了。
  等他们打完了官司,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们都输了,而且输得很惨。因为,老栓摸摸原来鼓鼓的兜里,如今却瘪瘪的,原来计划套院墙的钱都没了。张喜也摸摸兜里,过去曾经鼓鼓的兜里也瘪瘪的,原来准备买种子化肥买农药的钱也没了。
  他们从法院里出来后,老栓说:“得啦,我就让你一寸!”张喜说:“多一寸少一寸,又能咋地?”
  还是村主任说得好:“看你们俩,让两个臭钱烧的,还打官司告状呢,谁赢啦?赢啥啦?谁输啦?输啥啦?咱的日子,永远没赢没输,好好过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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