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扒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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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玉霞 |
深秋的清晨，弄堂口的早点摊前，有三个人排队买早点。
最前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拎着一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冷得有点瑟瑟发抖。“你要点什么？”摊主问小伙子。小伙子并没有回答，而是着急地在自己的衣袋里上上下下摸索，一边找一边不好意思地看了几眼后面等候的两个人——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一个穿着蓝色风衣。
终于，小伙子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从裤袋里掏出两枚一元硬币。小伙子反反复复地看了看贴在摊位旁的价格表，然后把两枚硬币交给摊主，小声地说：“给我来4个馒头。”摊主接过钱，往塑料袋里装了4个馒头，递给小伙子。
小伙子正欲离开，这时，穿蓝色风衣的人紧紧抓住穿黑色中山装人的手，大喊道：“你要干什么？”原来，“黑色中山装”竟把手伸进了小伙子的衣袋里。
“蓝色风衣”的叫喊声引起了路人的注意，许多人围了过来。听说“黑色中山装”把手伸进小伙子的口袋里行窃，大伙很激动，纷纷指责他。“黑色中山装”竭力想解释什么，可是没有人听他的。
有人报了警，不一会儿，警察来了。
“怎么回事？”警察问。“误会，完全是误会！”“黑色中山装”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我没偷东西，我是一个老师，不会做这种事的，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
“好一个老师，竟去偷人家的钱！”“亏你还说得出口，真是丢尽了教师的脸。”“你在蒙人吧，老师会干这种事吗？”人群中，不时有人指责“黑色中山装”。
“小伙子，你丢什么东西了吗？”警察问道。
小伙子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轻声说：“我来城里半个月，工作一直没找到，生活费花光了，刚才我用最后两块钱买了馒头，现在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了。”
“那你看看有没有丢证件之类的东西？”警察又问。“我就带了一张身份证。”说着，小伙子在自己的衣袋里找证件。突然，从他的衣袋里，就是“黑色中山装”把手伸进去的那个衣袋里，翻出了一张鲜红的百元纸币。
“这不是我的钱，我没有钱！”小伙子尖叫起来。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大家惊诧地看着“黑色中山装”。警察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黑色中山装”平静地说：“刚才我在小伙子身后，看到他找钱的样子，就断定他身上没钱了，想帮他一下。”
一切都清楚了，小伙子满含感激地要把钱还给“黑色中山装”，“黑色中山装”推辞了。有人带头鼓起掌来。警察也竖起了大拇指，笑呵呵地说：“我从警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有人把钱往别人的口袋里装的。你是个好人，我能拥抱你一下吗？”“黑色中山装”点点头，伸出双臂，警察迎上去，两人用力抱了一下。
警察又转身对小伙子说：“你是个诚实的孩子，我也想抱抱你，好吗？”小伙子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好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警察朝大家挥挥手，人们开始四散离去，警察也开着警车走了。
“黑色中山装”回到早点摊前买早点。就在他掏钱的时候，发觉自己的口袋里多了一张百元钞票。
小伙子边啃着馒头边朝劳务市场走去，走着走着，他把手插到口袋里，却惊讶地摸到两张百元钞票。
“黑色中山装”和小伙子都明白了，那是警察和他们拥抱时，悄悄放进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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