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泛 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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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文杰 |
每次读唐诗宋词，我都喜欢从中挑些游记来看，这样的爱好，最初只是让自己在工作劳累一天后，让精神放松一会儿。书看得多了，渐渐入迷，会不知不觉融入书里的情境之中，忘却身边的琐事，与主人公一起远游。每到假日，更会带上相机，到书中写到的那些地方，追忆作者的所思所感，这样的生活让我自得其乐。
读张岱的那篇《湖心亭看雪》，让我想去泛舟。张岱隐居后，不断有趣味盎然的小品文传世，也许是因为他天性散漫、不切事故吧，后人虽多有揣测，但他却是悠悠然地划自己的船，写自己的游记。他用清淡的笔触写道：“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每次读到此，我都心下诧异，向来热闹喜乐的泛舟，放在飘雪的冬日，经他的笔点出来，真是有不尽的高远寂寥之意味。往下看去，是去往湖心亭看雪。遇一人，于亭中饮酒，三大杯而别。这样的场景，在常人看来是非常奇异了。这让我不禁遐想：何时我也可以在一个“人鸟声俱绝”的雪天，乘一介乌蓬，在一湖面上泛舟，遇邻人，邀入船，用火炉温一壶酒，边呷边聊，末了弹琴一曲送别，归来用小诗小文记载，该有多美。
这样的清愁本可随着外界的干扰、时光的流逝化为虚无。然而我又是闲不住的人，便拿了游记在手边看，这回是我极喜欢的俞平伯。先生不论散文诗歌，都自有一股和暖幽微的气息，令人沉醉。他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是得许多人传颂的，于我，还有别样的意味。于是想，哪天携一二好友，带一卷闲书，悠悠然泛舟直至月上树梢，岂不快哉？那样，是美且闲适，亦略带一点轻愁。
真正让我铭记在心的湖上泛舟，还是上次与好友三人一起在山间，游于一个不知名的湖上。风吹着面颊，颇为舒适，足下水波潺潺，晃人眼目。泛舟，真是湖上为最佳，一为风，二为视，三为情。河上泛舟，最妙之处在于两岸景致变化迅速；峡谷泛舟，最令人惊喜的是山势奇峭险峻，仰头可见一线天之景致；海上泛舟，在于无限开放之视野。唯有湖，平湖，微湖，乃开放中掺一点婉敛，平直中杂些许柔情。那天风和日丽，与我念想中的湖上泛舟虽有些差距，但还是体会到很多欣喜。也许是心境不同，每次泛舟都给我不同的感受吧。
生活中，能享受到“泛舟”这种绝妙的境界是十分难得的，无论是小小的遗憾还是大大的满足，我都会将这一份想念存于心，从而在平淡的生活中体会到人生的惬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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