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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丹青趣话
 
◎王祖远
  “丹青”一词本意是红色和蓝绿色颜料,中国古代绘画也多用到红色和蓝绿色,后来“丹青”就被借来代指中国绘画。
  中国绘画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历代名家辈出,各擅胜场;中国画题材、风格多样,异彩纷呈。鉴赏中国绘画,人物画讲究“传神写照”,山水画讲究“气韵生动”,花鸟画讲究“情趣盎然”。
  然而,“艺术以真为美”,无论传神、气韵,还是情趣,都不可脱离生活真实。名家名作之所以能流传千古,不仅因为技法高妙,更因为它们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这方面的趣话不胜枚举。
  南宋曾敏行《独醒杂志》记载,一人擅长绘画,尤精于画鼠,曾画一幅《老鼠图》送给县令,可是,“令初不知爱,漫悬于壁”。县令缺少艺术细胞并不识画,就漫不经心地把画往客厅墙上一挂。第二天早晨,县令看见画掉到了地上,也没有在意,随手又把画挂上墙。第三天早晨,县令看到画又落在了地上,便再次把画挂到墙上。如此这般,“屡悬屡坠,令怪之”。
  画怎么总是头一天挂上墙,第二天就掉下来呢?县令百思不解、不明所以。为了探明究竟,一天,县令起了个绝早,悄悄躲在屏风后面察看,看见画在地上,一只猫正“虎视眈眈”地蹲在画旁。县令忙又拿起画往墙上挂,猫却“呼”地跳起来追逐画上的老鼠。县令又拿着画去试试别的猫,每只猫都跳得老高要逮画上的老鼠。县令终于明白那老鼠画得栩栩如生,就和真的一样,连猫儿们都一次次被它戏弄得发火。
  明代李日华《六砚斋二笔》也记有类似逸事。宋代著名画家杨补之家花园里长着一棵高大粗壮的老梅树,树冠展幅“大如数间屋”,灰白色的树皮上布满了斑斑驳驳的苔藓,每到花期,梅树枝头繁花朵朵,攒聚丛簇,杨补之每天都花几个小时聚精会神地对着梅树临摹作画。
  后来,杨补之把一幅梅画献给同样精于绘画又酷嗜收藏的徽宗皇帝,想得到皇上的赞赏。不料徽宗瞄了一眼那画,只轻描淡写地说:“一棵村野之梅罢了。”杨补之颇感失落,就在画上题了“奉敕村梅”(奉皇上之命画的村野之梅)几个字,以自我解嘲。
  高宗南渡建都临安以后,宫人们又张挂出那幅梅画,竟然看见“时有蜂蝶集其上”。宫人们立即禀告皇上。高宗皇帝这才知道那梅花画得非常逼真,于是急忙派人寻访杨补之召他进宫做画师。可是杨补之已经作古多年,高宗皇帝为此痛惜唏嘘不已。
  当然,画史上也不乏反面的例子,戴嵩画的《斗牛图》就是一个典型(见于苏轼《东坡志林》和曾敏行《独醒杂志》)。擅长画牛而以能“穷其野性筋骨之妙”着称的唐代画家戴嵩画的一幅《斗牛图》,被官员马正惠当作宝贝珍藏。
  一天,公余闲暇,马正惠在家一边曝晒《斗牛图》,一边瞻玩欣赏。一个农夫前来缴租,看了看画,忍不住掩口而笑。马正惠十分奇怪,问他为何窃笑。农夫老老实实地说:“大人,我虽不懂画,但是我识得真牛。牛在打斗时,尾巴都是紧紧地夹在两条大腿之间的,就是壮汉使劲拽也拽不出来。这幅画上两牛打斗,都高高地翘着尾巴,真不像牛斗的样子,太可笑啦!”
  农夫虽不懂绘画理论,但与牛朝夕相处,对牛的习性了如指掌,一眼便看出了画的破绽,使马正惠感叹佩服不已。
  古人有言:“耕当问奴(农),织当问婢。”此话不无道理。主观臆造出来的作品,只能贻笑千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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