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慈禧和5个鸡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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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水寒 |
1900年，八国联军进攻北京，两宫（慈禧和光绪）在无奈之下，仓皇西逃。在西逃的第四天来到了河北省的怀来县。怀来知县吴永得到消息，马上到城外跪迎。只见慈禧一身农妇打扮，疲惫不堪，一向讲究梳头的她头发散乱着。光绪皇帝本来体质文弱，加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袍子，更显得弱不禁风。两人要不是坐着轿子和有护送的队伍，根本看不出来他们就是一言九鼎的慈禧和皇帝光绪。
当吴永自报是怀来知县来此跪迎“两宫”之后，慈禧一改原来的威严，非常温柔地对吴永说：“饿得实在没法子了，赶快去为我们弄吃的。”吴永接到懿旨后，马上令人去准备。时怀来亦是八国联军进攻北京所波及的地区，民人为逃避战乱，大都逃亡别处，加之怀来是塞外小县、穷县，为“两宫”准备一顿饭谈何容易。吴永为“两宫”安排好住处后，自己亲自出马去找吃的。他们找遍了怀来全县城，也只找到了一些小米和绿豆。吴永无奈，只得把这种情况汇报给慈禧，慈禧说：“吴永，有小米、绿豆也好，赶紧熬绿豆粥。”接着慈禧又对吴永说：“吴永，你好好干，我亏待不了你。我想吃几个鸡蛋，你能否弄到。”对于慈禧的这句话，吴永当然心领神会。可是一个空空如也的县城，到哪里去弄鸡蛋呢？吴永于是在县城内挨家挨户去找、去翻，终于在一家坐月子的人家那里，找到了仅有的五个鸡蛋。吴永拿到鸡蛋后，如获至宝，非常小心地拿到自己家里烧开水煮熟，趁热送给了慈禧。慈禧是个聪明人，知道兵荒马乱的年月，特别是县城人大都逃走的情况下弄几个鸡蛋的不易，因此，他对吴永的一心事君深表嘉许。这五枚鸡蛋，她吃了三枚，另两枚送给了皇帝光绪。
时已立秋，塞外天寒来得早。吴永看到慈禧穿的衣服单薄，又回家取回夫人新做的衣服送给慈禧换上。
第二天，“两宫”离开怀来去太原，吴永的热心服务得到了回应。慈禧让吴永跟着也去太原（后又跟着去了西安），一路上让吴永专管“两宫”的后勤供应。这时的吴永虽然没被明确官职，但实际上已俨然是一位手握重权的大员。
第二年，“两宫”回京，慈禧考虑到吴永的忠诚，于是把他安排到广东高廉道为官，升了他的官职。
晚清有位叫岑春煊的官员，先在军中任职，后任两广总督。他上任后，看着吴永不顺眼，即把他调到雷琼道，也就是现在的海南岛和雷州半岛一带。此地曾是韩愈和苏东坡的谪居之地，是个苦寒的去处。对此次调动，吴永怏怏。岑春煊于是以吴永官声不佳为名把他放到首位和另九位官员一起一个折子参到慈禧太后那里。按照清朝惯例，封疆大吏参劾官员，朝廷没有不准的。可慈禧看到这个折子上有吴永的名字后却不以为然，说：“我只知吴永这个人是好人，有良心，他做官一定是不错的，像吴永这样的官，岑春煊都要参，天下该参的官可就太多了。此折子留中（压下不做处理）。”有位官员想替岑春煊说话，慈禧居然勃然变色道：“岑春煊说坏的人，就定准是坏的？我知道岑春煊的话不可靠，我也知道吴永一定不会是坏的！”她又重复了一遍：“此折子留中！”包括内阁首辅奕劻在内的人看到慈禧已经动怒，再也无人敢吭声。
慈禧对吴永的偏爱；引起了后人的思考：一是危难之中出激情，危难之中同样也出感情。刻印心版的记忆往往来自危难中的点滴。想当年，倘若吴永不是在慈禧最困难的时候服务于她，特别是找遍全怀来县城找到五个鸡蛋给慈禧吃，我看慈禧对吴永印象不会这样的深，对吴永不会这样子的偏爱。慈禧对吴永的偏爱，盖源她在极度困难时吴永的一心事君。正是吴永的一心事君，所以才使慈禧既升了他的官，又不断地给予呵护。二是人们都忌讳说官场讲感情。其实，忌讳说，感情也是客观存在的，官场哪有不讲感情的道理。那种危难中结成的友谊，那种平时工作中建立的友情，那种具有共同记忆的乡情等等，对官员来说，都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资本，说不定哪天就会派上用场。所以有人说，人治社会讲公平正义难，人治社会的官场讲公平正义尤其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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