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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拥我入海口
 
◎孔帆升

  开放、包容、美丽、生机勃勃的海口,一直是令我浮想联翩的地方。太阳、海滩、椰子树、海瑞、苏轼,每一个词都能引发我无数的美妙联想,它火一样的光芒,海一样的气魄,常常令我不能自持。2017年孟夏时分,我受侄子邀请,坐上了从武汉飞往海口的飞机。

  越往南飞,云越白,越厚,越亮,越有慑人的气魄。时而如海啸扑向彼岸,时而像广阔的草原泛着柔美的棉白,铺延到天涯海角;时而又堆聚成鄂南幕阜山脉的形状,揽我以徜徉家乡的山水。云洞穿了我的世界,撕碎了我的卑微,让我有了超越现实的幻想。云奔跑着,静止着,总是连在一起,任什么力量也驱不离,撵不散,没有一块云会流离失所。云扑朔迷离,变幻各种形状,让人如痴如醉。此刻飞机侧翼有条白练,如一列火车划过,又似桥一样穿过太空。夕阳快落下地平线了,天空还亮着,云也慢慢变淡。下了飞机,坐在汽车上抬头望天,只见飞机起飞的航道线如一柱擎天,似云梯爬升,它的上端开着叉,像长长的芒花。我真是惶恐不已,人生刹那间竟会有如此意想不到的奇遇!海口,你居然以此见面礼示我,让我这山里人享尽眼福。

  所谓人杰地灵,我更愿说地灵人杰。海南人,如我所遇见,每个人身上必有海风海韵般令人欣赏的地方;海南的植物呢?自然是天地精华,别有一番魅力了。五公祠的不老松、旺开着的鸡蛋花、盛产的榴莲树、高高地孕果的椰子树,都纷纷拿旺盛的生命向世人展示。地灵,物美,人健。我一边观赏树木花草的茂盛,一边问及这里人的寿命,侄子说:“当然长寿,四千多人的南山村,竟有10个百岁老人!”

  琼海大地天蓝地绿,一切都显得宽敞、舒畅、柔和。椰子树、棕榈树、槟榔树、荔枝,皆有柔软的枝条,细腻的叶脉,每一个景色都是青翠欲滴扑入眼帘。榕树就更见铁血柔情了,那垂下的枝条如树的肋骨,整齐地排列在树桩旁,是要给人万丈柔情又铁骨铮铮的印象吗?近海的公路两边,碧天素云连接一座座岛屿般安静的山,暖风掠过亭亭玉立的椰树,吹皱一池池清水,骚动起丛丛绿阴。在这样的背景下,点缀着一间一间农舍,刹时就有了诗意。背靠山丘面临海的小矮屋,也许就是农场,也许是原住民,这也许就是典型的渔耕之景吧?我边逛边好奇地问这问那,想从热带植物中寻求某种生命的真谛。那种不惧风雨不惧烈日的顽强,是如何生成的呢?带着种种好奇,我去五公祠认祖崇文,在海瑞墓前肃然而立,在望海航楼惊叹。在这美妙的风景中饮酒,喝茶,吸椰子汁,到农庄采莲雾,风风火火赴万人海鲜城汗涔涔地尝海鲜,完全沉醉在海风海浪和海味之中。

  喝茶也是海南一大特色。早点丰富,八九点才吃,茶有绿茶、红茶、咖啡,早点则五花八门,有包子、汤粉等等,当地有穷茶富点之说。早茶有事说事,无事叙情,吃得是有滋有味。中饭后也煮茶品茗,喝得是漫不经心,不着边际,倦意暗涌,之后才午休;晚饭后的茶是高潮,八点开始直到半夜,谈生意、谈合作、谈平常日子。当然,对于饮者来说,主要是以茶醒酒,以茶助兴。我感觉在海南的一天,就这么轻易被茶串起,泡过,热过了。那些佳茗至今还在血液中流淌着。要不然,怎么回来这几个月了,还在反复品味呢?

  此刻,当我拾起在琼的点滴记忆,我也成了海口的一滴水、一片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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