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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采菱时
 
◎余平

  入夏后正是食用脆嫩甜美的菱角的大好时节。我的家乡在太湖地区,那里储水量大,湖水清澈,湖面平静,非常适合菱角生长。

  菱角又名水栗、菱实、沙角,它是草本水生植物菱的果实。记得歌曲《采红菱》唱道“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郎有心,妹有情,就好像两角菱,从来不分离……”其实,过去在我们家乡采菱角可没那么轻松浪漫,去湖里采菱也不是用的小船,而是靠一只大木桶,采菱人采菱角时要“窝”在桶里。由于桶内空间狭小,采菱久了就会腰酸背痛。我第一次采菱角时是爬进木桶里的,采菱桶在水里摇摇晃晃,我想往前划,可木桶却原地打转转,让我出尽了洋相,好在有父亲不停指点,让我双脚分开,注意重心,往两边划水,菱桶才会往前走。经过一段时间适应,我到后来可以熟练地划着采菱桶在湖里游弋了。

  菱角熟了如果不及时采摘就会脱落到水底,因此,为了赶时间,每天清晨四五点钟,父亲就拉着我赶往菱湖,一直劳作到中午。湖面上铺满了深绿色的菱叶和菱藤,植物的清香扑面而来。菱上开的白色四瓣小花素净淡雅,在清晨的湖面上美得不可方物。父亲轻轻将菱叶托起,一荚荚肥大的牛角形状的菱角就呈现在眼前。父亲将鲜亮的菱角剪下来放进桶里,再小心翼翼地把菱的茎重新放回水里,平整好叶片,又匆匆地划着木桶前行。父亲半天时间采的菱角就能堆得像一座小山一样,而我没有父亲采得多,倒是被菱角弄得到处是伤。

  煮熟的菱角香气扑鼻,其味胜过山区的板栗,即便是生吃也很好,其味微甜,而且入口很脆。菱角的营养价值可与栗相媲美,被视为养生之果和秋季进补的药膳佳品,可做成各种菜肴亦可熬成粥食。在炎炎夏日,母亲做的菱角烧豆腐、小韭炒菱角、菱角焖排骨真是美味得很,全家都非常喜欢。菱粉糕是家乡一道传统食品,取菱角、糯米粉各一斤,白糖一两,将菱角去壳,晒干磨成粉,再混合糯米粉,加白糖拌匀,入笼屉旺火蒸熟,取出切块即可食用,味道非常可口。菱角属凉性食物,还有许多药用功能,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食用菱角能“补脾胃,强股膝,健力益气”,并说“菱实粉粥益胃肠,解内热”。菱角与牛肉共煮,不但味道鲜美,也是夏日时令补品。

  炎炎夏日,又是一年采菱时,年少时采菱的画面永远留在美好的记忆里,偶尔翻阅,点点滴滴总会在心里泛起阵阵涟漪。久居在繁华的城市,故乡似乎是渐行渐远,惟有故乡的父亲和母亲最让我牵肠挂肚。前几日母亲托人捎来了她亲手做的菱粉糕,那软糯的口感、香醇的味道又把我带入了记忆中的故乡。这时,我便有种说不出的感动,曾经的青葱岁月已然流逝,但母亲对我的爱却从来没有少过一分。

栏目责编: 陆京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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