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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国良
 
◎霍建明

  2015年3月20日上午10点,龙国良的告别仪式在石家庄殡仪馆举行。望着相处十几年的同事因病消瘦的脸,我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出告别大厅之后,我疾步上车,也未与过去的同事打招呼。上车后我忍不住潸然泪下,与国良一起工作的十几年犹历历在目。
  1978年5月,国良出生于秦皇岛市昌黎县一个普通农家,少年时期在家乡读小学、中学,1997年8月考入河北经贸大学经济法专业,2001年7月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省人大工作。国良刚到省人大工作时,按照省人大机关的统一安排,在人事处工作了一段时间,这样既可以熟悉机关工作,另一方面在人事处工作期间可以根据个人的特点再分配到各厅、室、委工作。那时,在机关相遇,他总与我主动打招呼,给我的第一印象,这个个子高高、白白净净的年轻人很朴实。这中间,国良与袁任新、任艳峰、刘建辉一起到法工委工作了几个月,也可以说是见习吧,我对他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见习结束后,记得是2002年春夏交替之时,那天一上班,法工委开了一个全体会,宣布了龙国良、袁任新、刘建辉三个人的工作分配情况,国良来到了二处,我当时任二处处长。会议之后,我记得很清楚,我对他说,这几天你先看看资料,熟悉一下二处基本情况。当天下班时,我把他叫到了办公室,问他一些家庭基本情况,得知他还与其他人合租民房时,当时房租还是不小的费用,我就说,从明天开始你就把租的房退了吧,晚上就住我的办公室,一是能省些钱,二是在机关里工作、学习也较方便。他说,那多不好意思。我说,没什么,从今以后我们就一起工作了,要多学习看书,尽快进入角色。从此,开始了我们一起十几年工作相处的日子。
  工作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国良很踏实,话不多,工作很勤奋。刚开始,他帮我做一些辅助性工作,但文字、业务知识进步很快。记得我俩真正合作的第一部条例是《河北省人口与计划生育条例》。当时,因我国《人口与计划生育法》刚刚通过,结合我省工作实际怎样制定好这部关系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条例,适逢人大要换届,我压力也很大。从查阅资料、调研、集体讨论、修改,我与国良共同奋斗,仅参阅资料就一大厚本子。星期六、星期天我俩还一起加班工作,到吃饭时,因食堂放假就去人大机关门口小饭馆简单吃点。经过近一年的努力,省人大常委会会议三次审议高票通过此条例,我俩很是高兴,共同分享了成功的喜悦。2003年“非典”期间,国良与大学同学刘华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在石家庄成家立业了。后来又在组织培养下,加入了中国共产党。2012年6月省人大党组织任命国良为法工委一处副处长,年仅34岁,又逢生了一个宝贝女儿,夫妻双双拿到了博士学位,爱人也联系到一所大学教书,可谓好事连连,国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以说是快乐工作,幸福生活着。
  可天有不测风云,2013年夏天的一天,国良向我请假说这两天发烧,需要输液,因工作分工我分管一处,准了假并嘱咐他多注意身体。没想到几天后的一天早上,国良爱人很早给我来电话,说国良做了个检查,肺部情况不太好,需要到北京复查。我与单位领导商量后,国良就到北京一家医院检查治疗。期间,我到北京看望过一次,他还很乐观,表示病治好后上班工作没问题。在几个月治疗休养后,2014年春节过后他就上班了,身体虽然虚弱些,但精神状况还是很不错的。这期间我调离了省人大,到政府部门工作。我们经常通通电话,有时他也到我单位坐坐、聊聊天。我也鼓励他一定要休息好,注意身体。去年夏天,他爱人放暑假,带着天真可爱的女儿,全家一起到我家聊天喝茶,大家很是开心,临走时,我再三叮嘱他一定注意身体,虽不同在一个单位了,多走动,友情还在嘛!不料这一别竟是最后一面。大约国庆节左右,得知国良旧病复发住院,当时我刚到新单位事情较多,就让我爱人去看望。期间我们也经常通电话、发短信和微信,我发的多是一些养生之道和鼓励的话,国良很是感激。春节之前,我们又通了电话,他说要过来看我,我说他身体不太好,就不要来了,春节期间我去看他。我又让我爱人到国良家去看望。临近春节前几天,国良爱人打电话,说国良病情加重需到北京治疗,因走的匆忙,我也未能前去送送,感到有点心痛,有不好的预感。春节后我正准备前去看望他时,3月18日晚上近9点钟,他爱人打来电话告诉我爱人,说国良刚刚走了。我当时后悔不已,坐在沙发上好久才缓过来。第二天赶到家里,见到的只是照片了,人已送殡仪馆。照片上国良英俊潇洒,很有精气神。我坐在像前,也是对他亲人,也是对国良说,国良我们一起工作了十多年,生前没再见你一面,很是遗憾,但没见到你生前生病的样子,留在我大脑中的印象,永远是照片上精精神神的国良。国良爱人、家人说,国良病中多次念叨,到人大参加工作以来,你对他帮助很大,还说有机会陪您到老家看看。说着说着,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从国良到省人大工作以来,十多年的相处,我与国良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上班时,我们是领导关系;下班后,是朋友关系。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我们也常常交流。我比他大16岁,工作经验、生活经历多一些,他遇到困难时常常请教于我,我也帮着说说个人的意见。从这个角度看,又似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也可以说是同事、朋友,又似师生关系。相处时间长了,自然就对国良了解得多一些。回忆十多年的相处,我想到几句话概括国良——为人朴实无华,做事脚踏实地,平时勤奋好学。
  先说说为人朴实无华。国良可能由于性格的原因,平时为人处事不张扬,话也不多,大家在一起时,更多地是听别人讲。能做到的事就做到,做不到的事,也不违心说谎,实实在在地说做不到。举一个例子,我们一处李进章处长,有一段时间因糖尿病患眼疾,上下楼困难。李处长当时不分管他,他每天及时给李处长买好午饭。即便外出时,也不忘交代好其他年轻人帮忙买午饭。此外,每逢同事家里有事,比如家里有老人去世,国良总是啥也不说,实实在在帮着值班、处理事情,从没怨言。有时处与处之间工作上有些分工交叉,国良总是抢着多干些,宁可自己加班加点,也不争辩、推诿,得到了同事的好评与认可。2011年建党90周年,委员会组织全体同志到延安学习。因我是党支部书记,负责整个活动。国良协助办公室刘国志处长负责具体事务工作。因从延安返回时卧铺车票不够,国志、国良在列车过道里坐了一夜,到石家庄时,他还说坐着与刘处长交流了一夜,收获也不少,同志们都很感动。
  再说说国良做事脚踏实地。到省人大工作以来,从打扫卫生到抄写打印材料,从写审议法规报告到修改法规,从会议组织到领导交给的其他任务,国良总是快乐地接受。有时任务重,有些困难,但没有说过一句牢骚话,总是不吭声,自己回到家里加班,第二天上班后准时交给领导。不管是常委会的工作,还是其他委员会工作,包括与其他厅局一起合作过的同志,说起国良来总是说,你们法工委的国良真不错,工作扎实,为人谦和。2007年夏天,因临近换届,各单位的立法项目都希望在本届审议通过法规案。当时我因牵头的法规较多,就将《河北省法律援助条例》交给了国良承担。当时他还是个主任科员,又正读在职研究生,国良与司法厅的同志一起加班加点,从调研、修改到审议高票通过,无不体现着国良扎实的法律功底和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展现了国良各方面的良好素质。这部法规至今仍在实施。我调到司法厅工作后说起当年的立法过程时,曾参与此条例修改的同志们都说,国良年纪轻轻,法律功底扎实,大家合作得非常愉快。2010年,单位组织去上海参观世博园,法制委、法工委两个委员会几十个人,从出行、就餐、住宿到参观,我负总责,国良等几个年轻人担任联络员。适逢上海天气闷热,国良去时只带了一件T恤,三天下来忙着跑前跑后,T恤上已是汗渍斑斑,他还总是笑呵呵的。几十个人,几天的参观未出现任何差错,愉悦地完成了任务,可以说国良功不可没。
  最后说说国良勤奋好学。国良曾向我讲,小时候,因家中只有他一个男孩,比较贪玩,小学学习一般,上初中后开始发奋学习,后来一路以优异成绩考入昌黎中学、河北经贸大学学习,考入河北省人大常委会机关工作。作为从农村成长起来的孩子实属不易。到法工委工作后,国良认识到以前学习的不足,知识面窄,想报考研究生。对此我多次鼓励。最值得一提的是,国良两年多上研究生期间,除了参加全国统一考试请几天假之外,从没请过假,都是利用业余时间完成的学业。有一天,天气不好,法工委一位处长早上上班乘公交车时,发现前面一个人带着随身听学习英语,觉得面熟,过去仔细一看是国良在利用乘车时间学习英语。国良以优异的成绩获得硕士学位,法工委的同志们都向他祝贺。后来时间不久,国良爱人要考博士,他跟我说他也想试试,我表示同意,法工委领导和机关人事部门也都给予支持。最后是夫妻双双考上了中国农业大学农业经济管理专业博士生,获农林经济管理博士学位。他的博士毕业论文《我国农村养老保障制度路径选择及影响因素分析》,因具有较强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获得各方面的好评。国良平时不仅学习法律,还学习经济学、中国历史和中国古典文学等,有时有诗兴,过年过节还给我发短信写首小诗,以表雅兴。
  国良平时无不良嗜好,不抽烟,能喝点酒,但不嗜酒。刚参加工作时,受当时环境影响,下班后也常常与同学朋友喝酒,对此,我曾严厉批评过他一次。从此以后,国良比较注意,从不主动张罗喝酒。结婚有孩子以后,平时除上下班及锻炼身体之外,更多是陪家人在一起。
  可就是这样一位好同事、好朋友,正值年富力强时,阅历、知识丰富,正逢为社会做贡献时,不幸得癌症病逝。我相信,若按国良的为人处事和年龄,适逢依法治国的好时期,健在的话,肯定会有更大、更好的发展空间,会像国良的名字一样成为国之良才。真的是正如省人大常委会机关写的国良生平中所说:国良同志英年早逝,使我们失去了一位好党员、好同志。对我来说,失去了一位共事多年的好同事、好朋友。
  逝者已逝,生者还在。愿国良父母、爱人、孩子、亲人坚强生活下去,人生的路还很长很长……
  愿国良一路走好。


写于2015年3月20日

责编:陆京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