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历史上的那些虎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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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莉敏 |
当前，正在热播的电视剧《虎妈猫爸》再次引发了人们对孩子教育问题的讨论。隔代抚养问题、教育理念冲突问题，甚至还有教育中的焦虑问题……虽然电视剧中某些情节有夸张成分，但不得不说，某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剧情却与生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的甚至就是生活的真实写照。在对孩子的教育中，到底是该启动严厉的虎妈模式，还是采取温和的猫妈模式？笔者以为，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单项选择。
在家庭教育中，中国的传统历来将严父慈母视为最佳组合，但历史上也不乏虎妈。孟母是被人们广为传颂的好母亲，可用现在对母亲的分类来看，《三字经》中的孟母也算是虎妈型的：“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孟子早年丧父，他的母亲为了给孟子选个好的读书环境，果断地三次搬家。第一次从父亲墓地附近搬到了肉铺旁边，最后搬到了一个私塾旁边。孟子读书的时候贪玩，一次逃学回家，正遇见他母亲在织布，孟母什么也没有说，就把织布的机杼给弄断了，没织完的布就白织了。孟母借此教导孟子说，如果你不好好学习，半途而废，就会像我这次织布一样，最后一事无成。在孟母的教导下，孟子最终成为儒家诸圣贤中仅次于孔子的“亚圣”。孟母在对孟子的行为模式和学习习惯的教导中，采取的是比较严厉的方式。
如果说，孟母仅是在民间获得认可的虎妈，那么，还有一位成功的虎妈则得到了当时官方的认可。她就是海瑞的母亲——谢氏。海瑞四岁时，父亲海潮不幸去世，从此，谢氏把全部精力都倾注到勤俭持家和培养后代上。为让海瑞打下坚实的学业基础，有着深厚学养功底的谢氏口授经书，让少年海瑞从小接受严格的学业教育。后来，在为海瑞挑选老师的过程中，谢氏又几经选择，反复比较，不敢有半点疏忽。海瑞于明嘉靖二十八年(1549年)中了乡举，谢氏对海瑞怀有更高的期望，对他的引导和教育也更严格了。明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海瑞由福建省南平县教渝（正教官）一职提升为浙江省淳安县知县。谢氏随海瑞到任地，多次向海瑞说起淳安县“富豪享三四百亩之产，而户五分厘之税；贫者产无一粒之收，虚出百十亩税差”的不公正现象，并向海瑞分析这种状况的利弊得失。海瑞向母亲保证，将此列为他任此地知县后的首办要事，非办妥不可。很快，海瑞下令废除了“本地官员进京朝觐时旅费及馈赠京官的礼金均由民众按里甲摊派”的做法。他自己两次进京朝觐，轻车简从，有限的费用均由自己承担。接着，海瑞又废除了知县向出巡的巡按御史、分巡道、分守道等官吏馈送银两，且也摊派至各里甲的旧规。明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海瑞奉调入京，担任户部主事，官阶仍为正六品。就在这一年的阴历十一月，海瑞向嘉靖皇帝上疏直言时弊，要求皇帝承担当时朝廷和社会种种弊端的责任。这份奏疏使龙颜大怒，海瑞被锦衣卫逮捕到东厂禁锢。年事已高的谢氏，非常担忧海瑞，一再提醒海瑞不要轻言绝望，不要轻易改变自己。海瑞在狱中的十个月，始终神色不变，饮食如常。他的这种勇于面对残酷现实的风度和精神，与谢氏的鼓励和抚慰显然是分不开的。公元1567年初，嘉靖皇帝病逝，隆庆皇帝登基，海瑞被释出狱。他随即被破格提职，历任尚宅司丞、大理寺右寺丞、左寺丞、南京通政司右通政、南直隶巡抚等职，官至正四品。在万历皇帝时期，海瑞曾任南京右佥都御史等职。无论在哪一个职位上，海瑞自廉治贪的作风没有丝毫改变。海瑞始终铭记着母亲对其理想志向的引导和个人品性的教导。这一点，就连当时的官员也极为肯定。在海瑞担任南直隶巡抚期间，海瑞的上司就已呈请皇帝，给予谢氏“四品夫人”的头衔，以表彰她长久以来对海瑞的教导和支持。从上述史料来看，海瑞无论是性格中的刚毅正直，还是为官时体察民情、守廉治贪方面，其母亲的影响堪称首要。用当下流行的话来说，海瑞母亲在对海瑞的道德操守、为官施政方面，执行的也是虎妈策略。
这两位是在家庭教育中取得成功的虎妈。但是，历史上也有在家庭教育中实行虎妈措施，却适得其反的失败虎妈。汉高皇后，姓吕名雉，是中国历史上有记载的第一位皇后和皇太后，同时吕雉也是封建王朝第一个临朝称制的女子，掌握汉朝政权长达十六年。纵观吕后一生，她可以说富于谋略，在其执政期间的政治、法制、经济和思想文化各个领域均为“文景之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存风度，她回复匈奴冒顿单于的无礼下书，采纳季布的主张，压住怒火，平心静气复书，终于化干戈为玉帛，匈奴自愧失礼，遣使向汉朝认错；兼残忍，长乐宫钟室斩韩信，在刘邦在世时翦除异姓诸侯王的过程中起了很大作用。由此可见，吕后有极高的政治才华。而惠帝继位前曾经历储位之争，在吕后的多方筹划下才得以继位；惠帝继位时刚刚十几岁，而当时跟随刘邦打天下的功臣军功大，能力强。在这种形势下，吕后更希望生性懦弱，优柔寡断的惠帝能够尽快把控时局，巩固皇权。但惠帝试图保护赵王刘如意、尊重元老大臣等做法使得吕后极为不满。比如，刘邦死后，吕后先是报复戚夫人的夺储之仇，毒死赵王如意，砍断戚夫人手足，挖眼熏耳，用药使之变哑，置于厕中，名曰“人彘”。据史记记载，吕后“乃召孝惠帝观人彘。孝惠见，问，乃知其戚夫人，乃大哭，因病，岁馀不能起。使人请太后曰：‘此非人所为。臣为太后子，终不能治天下。’孝惠帝从此日饮为淫乐，不听政，故有病也。”吕后在折辱并杀死戚夫人过程中，一方面固然有报复戚夫人曾经倚仗宠爱试图为儿子夺储君之位，为自己谋夺皇后之位的原因，但也存着让仁慈的惠帝早日认清政治残酷性的想法。吕后以这种残酷方式教导惠帝，要尽早果断排除威胁皇权的隐患，在必要的情况下不排除采用暴力手段。可是，惠帝并不像吕后那样刚毅残忍，甚至在吕后的血腥手段中对皇权产生了恐惧，一味逃避，在位期间基本上没有什么建树，最后忧郁而死。
以上几位虎妈的出现有个共同的原因，她们都是在父亲缺位的情况下，母代父职的结果。家庭教育是全体家庭成员共同面对的问题，也是应该共同承担的责任。不同家庭成员对孩子会采取不同的措施，严厉权威的方式可能会培养孩子的抗挫折能力；温柔倾听方式可能会提升孩子的自信心。无论是“虎式”还是“猫式”，各有利弊，需要在孩子的成长中，通过不同的方式加以引导。教育方式，不是非此即彼的单项选择，而是针对孩子的性格特点，针对不同情境的多元化选择。一个理性睿智的妈妈，在孩子的成长中，或许应该学着用多面的方式解决问题，在尊重孩子合理的诉求时，是温柔、会倾听的猫妈；在教导孩子尊重规则，形成正确的行为方式时，也可以是严厉、不放弃原则的虎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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