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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立法严防虐童
 
◎单士磊

  虐童事件时有发生
  今年1月份,在韩国仁川发生一起幼儿园老师虐童事件,虐童场面被韩国媒体曝光后在国内引起轩然大波。
  根据韩国媒体报道,当时一名4岁的儿童因未按老师的要求吃完午餐中的泡菜,老师强制其吃下,但该儿童却吐出了吃下的食物,于是遭到老师的毒打。老师用力猛击孩子头部,导致其几乎飞出,随后重重摔在教室地板上。由于害怕老师再次殴打,该儿童摔倒后很快爬起来,整理擦拭自己吐出的食物。而其他孩子都吓得跪在教室角落,默默目睹老师这一施暴过程。
  在该事件引起国民众怒未消之际,又一老师针扎幼童事件曝光,再次激起国民的愤怒与震惊。因接二连三发生幼师虐童丑闻,韩政府责令警方以此为契机展开全国性“幼师虐童大检查”活动。
  经过调查发现,在韩国“幼师虐童”事件并非偶然,虐童案件时有发生。据韩国会安全行政委员会议员赵源振援引韩国警方提供的有关“集中投诉虐待儿童案件情况”材料称,仁川幼师虐童案发生后的一个月时间内,通过117、112投诉中心接到的虐童投诉案件达830多起。
  另据国会保健福祉委员会议员朴润玉表示,根据保健福祉部统计的“幼儿园违反规定现状材料”显示:因虐待儿童而遭到告发的幼儿园从2013年的3起猛增到2014年的81起。四年间,幼儿园虐童案件增加了27倍。
  于是,虐童事件引起韩国朝野政党的高度重视,为防止类似事件重演,修订《婴幼儿保育法》的立法活动也逐渐提上议事日程。大部分议员认为,“制定有效预防与杜绝虐待儿童事件的政策是社会的真正需求”,“警察此时掀起的查办虐童案件的社会氛围,给国会制定相关长效对策提供了时机”。
  保育法修正案艰难出台
  据韩国媒体报道,此次国会通过的旨在强制幼儿园普及安装监控系统的《婴幼儿保育法》修正案,并非是因仁川幼师虐童案而首次发起。最早提起安装监控系统保护婴幼儿安全的立法建议是在2005年,之后又经过2012年、2013年、2014年三次追加修改,可谓历经10年的艰辛呼吁才换来今天保育法修正案的正式出台。
  之前,每当发生虐童事件时,义务安装监控系统的法案就会被提起,但每次都因在国会遭到各种反对而搁浅。引起最多讨论的是“保育老师不能被视作潜在犯罪对象”等“侵犯人权”的潜在问题。
  如今,在社会重压之下,韩国朝野一致表示,保育法修正案将作为优先议题提交国会讨论。于是,韩国会于4月30日以出席议员190名中184票赞成、6票弃权的表决结果正式通过了以普及安装监控系统为主要内容的该法案,并要求全国所有幼儿园在今年9月之前必须安装监控系统。
  根据该修正案,所有幼儿园安装监控系统后,其所摄录影像必须存储60天以上,以备查证。如果有的幼儿园想用网络摄像头代替监控系统,则必须事先得到幼儿园园长、保育老师、婴幼儿家长的同意,才能替代安装。安装监控系统的费用由国家承担,但网络摄像头的安装费用不包括在国家承担范围之内。同时,为防止侵权行为的发生,幼儿园的监控系统将接受国家与地方自治团体的定期监督与管理。
  修正案规定,凡是因虐童案件接受处罚的人员,今后20年内不得再从事幼儿园设立、经营以及从事婴幼儿保育等工作。
  另外,为改善幼儿园老师的工作待遇条件,修正案中也作出相应规定。为缓解幼儿园老师过重的业务负担,新法案要求幼儿园引入辅助老师制度。同时,在幼儿园老师休假或接受进修教育时,可由替补老师承接其工作,填补其不在位时的空缺。
  新规执行将困难重重
  《保育法》修正案的出台,对儿童的第一监护人家长们来说,可能得到些许安慰,因为新规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了婴幼儿的安全。但是,韩国社会中特别是一些保育专家们对于如何守护儿童身心安全,安装监控系统是否能够真正起到监护效果等问题,其争议仍未减少。
  据韩国媒体报道,虽然保育法修正案已出台,但涉及执行新规的费用负担及侵犯人权问题仍然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按照新规,在幼儿园内全部安装监控系统,并明确其费用由政府承担,但支付主体并未明确,很可能会全部转嫁到地方自治团体身上,而自治团体财政难之困局早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如果在全国范围内都普及安装监控系统,其预算投入将是880亿韩元。监控系统并不是一次性投资,该系统正式投入使用后,其衍生出的专用线路使用、附件更换、维修保护、电费等一系列运营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该笔费用是否也由国家承担,目前也是一个未知数。如果该费用转嫁到幼儿园身上,那么幼儿园可能会相应减少园内儿童教育项目支出,或者干脆把球直接踢给家长们。
  作为杜绝幼师虐童事件再次发生的另一措施,即“扩招辅助老师与替补老师”等相关内容。增加师资力量,以此减轻当前幼师过重的工作压力,以达到预防再次发生虐童事件的目的。
  据韩国保健福祉部一位工作人员称,根据新规,韩国今后将扩编约3万辅助老师与2500名替补老师,预计每年将会增加1900亿韩元的费用开支,但今年政府在这方面的财政预算连一分钱都没有。财政企划部对用于扩充幼师力量的财政预算也表达出一定的为难情绪,并表示,“该预算若想一步到位将很困难”。
  另外,对于安装监控系统是否涉及侵犯人权,也是当前讨论的热点之一。参照人权保护执行较好的国家的做法,即使在教室内安装监控系统,其安装位置必须经过管理部门的严格审查认定,同时摄录保存的影像内容也将指定专人拥有查看的权利。但是,刚出台的修正案中,并没有细化有关监控系统查阅范围的具体内容。于是,大家担心幼儿园在安装监控系统后,因儿童与幼师的一切活动均可曝光于家长监督之下,幼儿园的保育教育会不会因此而变得僵化教条。另外,由于暴力与训诫的界限模糊,今后幼师的保育方法会不会成为激化老师与家长间矛盾的导火索。因此,这些问题均不能忽视。
  齐努力守护儿童幸福
  尽管韩国国内围绕保育法修正案内容与制度的各种观点热议不断,但是韩国政府与朝野政党对此均给出积极的肯定,并表达出共同保护儿童安全的重要性。
  5月5日正值韩国的儿童节。当天,韩国总统朴槿惠通过视频向国民表示,“孩子是父母的梦想也是国家的希望,政府将努力营造一个让孩子能够健康快乐成长的环境,共同守护少年儿童的幸福。”
  韩国执政党新国家党值此佳节也表示,“孩子自己无法守护的权利,国家应该优先考虑给予保护。旨在普及安装监控系统的保育法修正案成功出台,具有非凡意义”,“新国家党将致力于创造一个能使孩子幸福、安心成长的社会”。
  “‘所有孩子都拥有平等与尊严的权利’,这是韩国儿童宪章赋予的权利,任何人必须恪守而不能肆意侵犯”,“只有孩子幸福,国家才能幸福。我们将努力营造一个让孩子能够安全健康、能充分拥有休息、玩耍权利的幸福社会”最大在野党新政治民主联合也表达了守护儿童幸福的立场。
  韩国《忠南日报》发表评论认为,《保育法》修正案并不是解决虐待儿童行为的万能钥匙,关键是孩子家长与幼儿园老师之间要积极沟通,努力培养相互信任。但愿出台新规不是为了达到“监视”与“被监视”的目的,而是要成为营建“信任与被信任”婴幼儿保育环境的一种手段。


(摘自2015.05.12《法制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