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的“辛德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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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 岚 |
许多人看过奥斯卡金像奖影片《辛德勒的名单》，影片描述了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商人辛德勒看到纳粹大规模屠杀犹太人时，基于良心的驱使，以雇工的名义开出了一份1200多人的名单交给纳粹党卫军，出钱把这些犹太人从集中营解救到自己的工厂，使他们幸免于难，成为令世人景仰的英雄。由此，“辛德勒”这个名字成了二战期间犹太人营救英雄的代名词。
事实上，二战时期，在遥远的欧洲战场上，中华儿女同样表现不俗，为营救犹太人付出了诸多无私而感人的努力。被誉为中国的“辛德勒”的钱秀玲、何凤山就是其中的代表。在那场非人性战争的阴郁背景中，他们的形象闪耀着人性的光辉。
反战题材小说《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也许有人读过。它讲述的是二战期间一位身处比利时的中国女性从德国秘密警察枪口下营救100多名比利时反战人士的真实故事。小说的主人公就是被比利时人尊称为“比利时的中国母亲”的钱秀玲。
钱秀玲生于江苏宜兴，16岁进入比利时鲁汶大学，22岁获化学博士学位。求学期间，她与医学系一名校友结为连理。抗日战争的爆发打乱了他们回中国的计划。1943年5月，德军侵占比利时，地下抵抗活动没有停止。钱秀玲居住的埃尔伯蒙镇有一位名叫罗杰的青年炸毁了一条德军军列专用铁路。德军抓住罗杰，并张榜宣布要判处绞刑，全镇居民无计可施。
此时的钱秀玲想起曾与她的堂兄钱卓伦在中国共事过、时任德军驻比利时军事行政最高长官的法肯豪森。法肯豪森曾任驻华军事顾问团团长，在此期间结识了在国民党政府国防部工作的钱卓伦，并成为莫逆之交。
钱秀玲决定为罗杰去向法肯豪森求情。凭借钱卓伦的关系，钱秀玲很快就被接见了。几天后，罗杰获释。事情很快传开，钱秀玲成了英雄。人们遇到难事，都恳求她帮忙。钱秀玲一次次求助于法肯豪森将军，几乎是有求必应。
1944年6月6日盟军在诺曼底登陆。第二天，比利时地下组织在距布鲁塞尔约60公里的埃科西讷市暗杀了3名德军高官。德军立即抓来96名当地居民当人质。此时的钱秀玲正怀着孩子，但她一听到这一消息，便不顾家人反对，连夜赶到布鲁塞尔。没等钱秀玲开口，法肯豪森说：“钱夫人，这回我恐怕无能为力，因为我可能马上要被革职。”钱秀玲说：“将军，我不能眼看着他们死去，道义不允许，良心也不容许。”
第三天，被逮捕的96个人获得减刑，被改押到德国。约半年后，全部人质陆续返回。二战结束，法肯豪森被引渡到比利时，作为德国头号战犯接受审判。钱秀玲和她救助过的几十人一起出庭为他作证，使得法肯豪森免于死罪。为了表彰钱秀玲，比利时政府给她颁发“国家银质感谢勋章”。埃科西讷市也为感念钱秀玲的恩惠，特地将该市一条街道命名为“钱夫人街”。
然而，在比利时享有盛誉的钱秀玲，却低调地继续居住在埃尔伯蒙镇。她并不承认自己是“英雄”，认为自己只是出于良心，做了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事。埃科西讷市市长曾向媒体表示：“钱夫人当然是个英雄。在那样的乱世中，一位弱女子成就这等非凡事迹，需要无比勇气与至高正义感。或许她自己认为正常，但那是一个不正常的年代，能够做出这样‘正常’的行为，非常可贵。”
小说《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被改编成同名电视剧，于2002年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如果没有作家张雅文付出巨大努力，把这个故事挖掘整理出来，像钱秀玲这样伟大的中国女性的传奇故事，可能还不为大多数中国人所知道。
在反法西斯战争中，中国还有一位辛德勒式的人物。正是他的帮助，使数以千计走投无路的犹太人走出了绝境。他，就是湖南益阳人何凤山。
1938年3月，纳粹德国吞并了奥地利。当时在奥地利的18万犹太人一下子坠入了灾难的深渊，不少犹太人被德国军用卡车一车一车送往集中营，遭受非人的虐待甚至屠杀。要逃出法西斯的魔掌，只有离开奥地利。大批犹太人在各国领事馆前排起长长的队伍，期待着能获得一张摆脱死亡的“生命签证”。然而，不少国家驻维也纳的使领馆迫于纳粹的压力，不敢伸出援助之手，而是以移民名额有限为由拒绝发放签证。
富有同情心的何凤山不忍看着犹太人在维也纳等死，勇敢地打开了向犹太人发放签证之门。高德斯陶伯于1938年7月20日一次就从中国总领事馆拿到了20份前往中国上海的签证。这消息在犹太人中迅速传开，中国总领事馆门前每天从早到晚排着长龙，许多求助无门的犹太人在这里拿到了去中国的“生命签证”，从而逃离欧洲，躲过大屠杀。这些犹太人中的大多数来到中国上海，在中国人民的无私帮助下幸免于难，渡过难关。
何凤山给犹太人发放签证的事，引起了纳粹当局的不满，他们以中国总领事馆的房子是犹太人的财产为借口，没收了房子。何凤山就自掏腰包，迅速把领事馆搬到一间小房子里，坚持发放签证。当时，国民政府和纳粹德国关系密切，给何凤山形成了很大压力，他的上司，中国驻柏林大使曾命令他停发签证，但何凤山拒绝了这一指令，继续签发那些救命的签证。直到1940年5月被调离维也纳。
何凤山到底向多少犹太人发放了签证，至今尚无准确数字。欧洲历史学家指出，何凤山是二战时解救犹太人最多的“国际义人”。
何凤山一生淡泊名利，并不认为救助犹太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自己很少对人提起。他同女儿何曼礼谈及此事时就说：“我对犹太人的处境深感同情，从人道主义立场出发，我感到帮助他们义不容辞。”
何凤山救助犹太人的壮举，直到他过世后才公诸于世。那些被搭救的犹太人及其后代始终没有忘记何凤山。一些人克服困难把有关证据送到以色列大屠杀纪念馆。2000年，何凤山被以色列政府授予“国际正义人士”称号；2001年，以色列政府在耶路撒冷为何凤山建立纪念碑，碑上刻着“永远不能忘记的中国人”；2005年，被联合国正式誉为“中国的辛德勒”。
仁慈正义不分国界，和平是人类共同的向往。回顾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历史，中华儿女和世界爱好和平的人士同仇敌忾，同呼吸共命运。面对白色恐怖的血雨腥风，钱秀玲、何凤山等中华儿女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他们是千千万万无私救助犹太人的中国人民的集中代表，他们的义举体现了中国人民正义、善良的美德。他们的英雄壮举告诉人们：人无法选择时代，无法选择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却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同时，还告诉世界：中国人民在二战中，不仅在亚洲战场上做出了巨大贡献，同时在欧洲战场上也做出了贡献。
“有些人虽然早已不在人间，但他们的光辉仍然照亮世界。这些人是月黑之夜的星光，为人类照亮了前程。”今天，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让我们怀着一颗敬畏之心，共同向这些英雄们致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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