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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职业性肿瘤”,女工索要工伤赔偿
 
◎晓红
  48岁的王娟莫名其妙地患上了白血病,医生告诉她,她的病和其他人不同,属于“苯所致白血病”,只有长期接触化学物质苯才会得病。在医生的建议下,王娟先后来到广东省职业病防治院等3家鉴定机构做了专业检测,3家鉴定结果高度一致:王娟患的的是苯所致“职业性肿瘤”。
  问题是,王娟到医院检查时,已经离职一年多了,原来工作的工厂还会认账吗?果然,王娟向厂里申请工伤赔偿时,厂里马上就翻脸了:你都不是我们厂职工了,还谈什么工伤赔偿!照你这么说,只要在我们厂干过,以后她的生老病死我们都得管啊?但专家说,“职业性肿瘤”不同于一般的工伤,属于“隐性工伤”,也就是说,十年前埋下一颗种子,十年后才发芽,这从情理和法理上说,没有一点问题。
  闻怪味19年,离职女工患上“职业性肿瘤”
  48岁的王娟是湖南邵阳人。1990年,她和丈夫徐海强一起来到了珠海打拼。
  到珠海后,王娟应聘进了文一制鞋有限公司(简称文一鞋厂),在成型车间从事擦胶工作。刚开始接触到擦胶使用的胶水时,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刺鼻的气味让她感到恶心,每天回去都吃不下饭。同事们告诉她:“刚开始每个人都不习惯,严重的吐到脱水,时间久了也就好了。”王娟问这气味对人有没有伤害,同事回答她:“经理说对人没伤害,只是气味难闻而已。”有这句话,王娟放心了,便安心待了下来。
  1993年儿子徐峰出生后,王娟再次回到了文一鞋厂,在皮料加工组从事削皮工作,一待就是19年。靠着辛苦挣来的钱,王娟和丈夫在老家建了新房,并在珠海租了间房子,定居于此。可王娟没料到,厂里处处弥漫着的难闻的气味会像一只隐形的怪兽,在无形之间侵入她的身体中,夺走她的健康。
  2012年7月,徐峰在大学放暑假时,去珠海看母亲,发现母亲脸色蜡黄,总称头疼头晕,便告诉了在外地工作的父亲。徐海强以为妻子太累了,坚持让她辞去工作,在家好好调养身体。于是王娟离开了文一鞋厂,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王娟身体稍微好了一些,闲不住的她又在珠海市一家科技有限公司找了份后勤的工作。没想到,工作了几个月,王娟身体状况比以前更差了。
  徐峰立即拉着母亲来到附近的一家小医院检查。检测报告显示王娟的血红蛋白和血小板数减少,而白细胞总数也出现了异常。
  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医生建议王娟再去大一点的医院重新做一下检查。徐峰立刻带着妈妈前往中山大学附属第五医院(简称中大五院)做检查。在进行了淋巴结穿刺液涂片等检查后,诊断王娟得了白血病。而这种白血病跟一般的白血病症状有些不同,至于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必须做进一步更详细的检测。
  医生在分析王娟的病情时说:“从目前所做的检查来看,像是长期接触某种有毒物质造成的,如果想要确定病因,我建议你们去广东省职业病防治院做一个鉴定报告,看看是不是‘职业性肿瘤’,确定了具体病因才好针对性地治疗。”
  “职业性肿瘤”?这到底是什么病?徐海强之前从未听说过。医生解释说职业性肿瘤指的就是在工作环境中长期接触致癌物质,经过较长的潜伏期而患的某种特定的肿瘤,称为职业性肿瘤。而职业性致癌因素包括化学的、物理的和生物的,最常见的职业性致癌因素是化学物质。
  “苯所致白血病”,工厂拒绝担责
  2013年9月25日,带着中大五院的各项检查报告,徐海强又带着妻子来到了广东省职业病防治医院。
  2014年6月20日,广东省职业病防治医院经过调查和检测后,确定王娟所患的白血病就是职业性肿瘤,又称苯所致白血病,是长期接触苯而造成的。工作人员告诉徐海强,虽然经鉴定确认是“职业性肿瘤”,但他们这个报告还不具备权威性,如果文一鞋厂拒绝承认这个鉴定报告,那么徐海强则需要去广东省广州市职业病鉴定办公室重新做一份鉴定。
  徐海强拿着鉴定报告找到了文一鞋厂人事部的主管,希望文一鞋厂可以为妻子王娟开据一张《工伤认定决定书》,并给妻子相应的赔偿,好用来给她治病。自从妻子患病后,家里已经欠下30多万的外债,如果文一鞋厂再不负责的话,那么妻子将无钱治病。可人事部主管却以鉴定机构没有权威性而拒绝承认王娟是工伤。
  徐海强只能再次将资料递交给了广东省广州市职业病鉴定办公室。2014年9月16日,广东省广州市职业病鉴定办公室对王娟的病因重新鉴定,结论仍是职业性肿瘤。
  当天,徐海强便拿着鉴定报告书再次找到人事部主管。哪知道,这次主管又换了借口,他拿出了2006年关于王娟上班的工作场所空气中苯浓度检测报告,报告中显示“2006年10月24日珠海市疾病预防中心对该公司工作场所空气中苯浓度检测结果:一楼印刷工位采样(1)苯浓度为2.65毫克/立方米,一楼印刷工位采样(2)苯浓度为2.06毫克/立方米。”根据检测报告中所显示的数据,苯含量没有超标,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主管再一次拒绝了徐海强要求为王娟开据工伤证明的要求,并称:“我们公司每年都会去员工的工作场所进行空气质量检测,根本不可能出现苯浓度超标而引发致癌的问题。何况王娟是在离职一年以后才发病,这有可能是她在离职后接触到了高浓度苯才引发白血病的。”
  无奈之下,徐海强只能再次将前两次“职业性肿瘤”鉴定报告及相关资料递交给了广东省职业病诊断鉴定委员会,请求他们重新审核鉴定。2015年5月7日,广东省职业病诊断鉴定委员会开据了诊断报告,维持了前两次的鉴定结果,判定王娟所患的正是职业性肿瘤(苯所致白血病),并且是长期接触苯造成的。而此时,由于再也拿不出一分钱,王娟只能一边化疗,一边在家休养,这样可省一些费用。徐海强心里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尽快拿到赔偿,给妻子进行骨髓移植。
  多次维权,终获赔偿
  几天后,徐海强带着三次鉴定结果相同的“职业性肿瘤”鉴定书,再次来到了文一鞋厂,他将三份鉴定报告放到了人事主管面前,说道:“这是由广东省职业病防治院、广州市职业病鉴定办公室和广东省职业病诊断鉴定委员会开据的鉴定报告,三份结果都显示我妻子患的是‘职业性肿瘤’,并且是长期接触苯而患病的。如果你们不相信,咱们可以换另外一家鉴定机构去鉴定。”看着这沉甸甸的三份报告,主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徐海强回去等消息,具体的解决办法他们必须开会研究。
  2015年5月20日,文一鞋厂终于为王娟开据了工伤证明。5月28日,徐海强从广州市人社局拿到了《工伤认定决定书》,王娟的白血病最终被认定为职业病,属工伤。
  2015年7月22日,徐海强带着王娟的《工伤认定决定书》再次来到了文一鞋厂,希望工厂可以根据“有关费用申请支付的报告”,赔偿王娟自费部分27万多元医疗费以及按国家标准每天70元的患病期间的生活费、护理费等,总计51万多元。经过多次商议后,文一鞋厂表示愿意支付该费用。
  (文中鞋厂名称做了处理,当事人皆为化名。未经作者同意,本文禁止转载、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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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职业性肿瘤?
  在工作环境中长期接触致癌因素,经过较长的潜伏期而患某种特定的肿瘤,称为职业性肿瘤。职业性致癌因素包括化学的、物理的和生物的。但在职业性肿瘤的致癌因素中,最常见的职业性致癌因素是化学物质。
  职业性肿瘤属于职业病
  职业性肿瘤和非职业性肿瘤在病变发展过程和临床症状上没有差异。但职业性肿瘤有它特定的部位,同时职业性肿瘤具有职业病的法律补偿性质。因此, 2002 年 4 月,我国政府将 8 种职业性肿瘤列为法定职业病。其名单为:石棉所致肺癌、间皮瘤;联苯胺所致膀胱癌;苯所致白血病;氯甲醚所致肺癌;砷所致肺癌、皮肤癌;氯乙烯所致肝血管肉瘤;焦炉工人肺癌;铬酸盐制造业工人肺癌。
如何预防职业性肿瘤?
  职业性肿瘤由于致病因素比较清楚,因此,可以采取有效的对策来预防,其主要手段为:识别、鉴定、严格控制与管理职业性致癌因素,对接触者作定期医学监护,筛选高危人群,并通过制订法规保证其实施;生产环境中的致癌性职业因素应定期监测,使其浓度或强度控制在国家职业卫生标准规定以下。定期体检、早期发现,及时诊断治疗等第二级预防是已证明行之有效的措施,应明确规定为职业性肿瘤因素接触者的预防制度。若检查出患有职业性肿瘤,应及时使用肿瘤分型综合治疗进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