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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优雅地老去,现在就要行动
 
◎李晓鹏

  9月26日下午,杭州浙大御跸社区发生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一对80多岁的空巢老人许久没在小区露面了,因为联系不上老人,女儿带着民警强行破门而入。看到屋内的情形,大家都惊呆了:老太太坐在客厅里的板凳上,而她的老伴躺在满地杂物的阳台里,一丝不挂,很虚弱,下半身沾满了粪便,整个阳台臭气熏天。
  浙大御跸社区的空巢老人事件令人震惊而唏嘘。若不是外地女儿及时赶回,老教授在粪便和垃圾堆里还不知道要躺多久,甚至有可能遭遇不测。
  老先生贵为博导、教授,桃李满天下。跟退休之前的闪亮人生相比,退休生活却显得如此“不体面”,完全没有了知识分子家庭应有的优雅。正如人家问老教授,你躺在阳台上,喊几声救命,别人也能赶来帮你的啊!老教授只说了三个字,丢人啊!一声丢人,道尽了酸楚。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人们还不得而知,对事件的调查应该继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事件发生之前很久,两位老人早就已经分道扬镳。这就不难理解老太太为什么任由老教授在阳台上一躺就是20多天。并且老太太自身精神状况也有问题,房间凌乱不堪,东西到处乱扔,客厅地上堆满了东西。对老教授摔倒,既不采取救助措施,也不到外面去找人求助,加上之前阻止民警进门的言语和行动。这让人怀疑老太太是否还具备正常的逻辑思维能力和对外交流沟通的能力。
  人人都会老的,老人的事就是大家的事。人们在关注这起事件的同时,既为老教授的境遇悲悯,也在为自己的未来而思考。别看现在生活中压力很大,但仍有生气有活力,可一旦老了之后,子女不在身边,自己成为空巢老人,还能不能享受生活?以一种优雅的姿态渐渐老去?
  值得庆幸的是,老教授的女儿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但一面是女儿千里救爹,一面是近在咫尺的老伴不闻不问。这充分说明,晚年想要过得优雅,最需要的,首先是来自亲人和家庭的关爱。虽说法律规定了家庭成员之间,有相互救助的义务,可冷冰冰的法律,怎么比得上亲情暖心。
  保持优雅,老人也要调整自己的心态,过去为生活所驱动,退休之后,才是真正的享受人生。渡边淳一在耄耋之年,出了一本《优雅地老去》的书,提出“熟年健康法”,倡导人们打破对衰老的既成概念,不自卑,不自负,也不羞怯,优雅地去跟人生谈恋爱。82岁高龄娶28岁翁帆的杨振宁,退休后卖掉房产周游世界的北京张广柱、王钟津夫妇,以72岁高龄坚持在贵州山区支教助教的外交官朱敏才……“人退休、爱不休”,他们这样的退休生活,活得潇洒,活得优雅。
  家人的关爱,个人的改变,都是老年优雅的必要条件。然而落到现实之中,我们的社会同样应该为老年优雅提供足够的空间,这一点却令人失望。目前我国老年人口正以每年1000万的速度增加,老年人口的迅猛增长,与我们社会对老人的容纳能力,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选择社会养老,面临的就是养老设施和投入的严重不足,民政部发布的数据,我国的养老床位总数仅占全国老年人口的1.59%,不仅低于发达国家5%~7%的比例,也低于一些发展中国家2%~3%的水平。即使是不多的养老机构,也面临安全性、专业性、舒适性等方面的问题。而选择居家养老,要么老人独居成为空巢老人,要么与子女住在一起,养老服务体系却又尚未建立,家庭医生、养老保障制度、社区的精神关照、基本护理照料、紧急救援等制度,还远未能建立。这不仅增加了家庭和老人的压力,也增加了巨大的社会成本。
  优雅地老去,不仅仅是心态,更是一种能力。这能力,既是个人的,也是国家和社会的。我们必须现在就努力起来,使两种能力共同成长,协调一致,人生才可以在优雅中谢幕。

(摘自2015.09.29《钱江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