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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举沸腾了黄土高原(上)
 
◎王清秀
  让我们沿着时光隧道回溯,黄土高原热气腾腾、喜气洋洋的选举场面就出现在我们面前,成为当时一道亮丽的风景……
  当时,制定了《陕甘宁边区选举条例》(以下简称《条例》),《条例》规定选举实行“普选、直选、公平、无记名投票”的方式。
  为了使《条例》尽人皆知,深入人心,宣传《条例》是其中的一项重要举措,陕甘宁边区各地普遍成立宣传队,下到基层宣传、街市巷子宣传、进院落宣传、或与老百姓个别谈话。男子下地劳动,白天召开妇女会议,晚上召开男子会议,“蟠龙市(乡级)选举委员会”成立后,各委员利用早晚时间,逐次召集五六十人的街头宣传会。西川马蹄沟、苗家坪一带在战斗剧社演出前宣讲《条例》。一些民间剧团、村里的宣传队,划着旱船、踩着高跷、打着腰鼓走村串乡宣传,说书艺人编成唱词演唱。各小学组织宣传队,学生们举着各色小旗,扭着秧歌,打着霸王鞭,喊着选举口号、在街道两旁张贴标语。
  一时间,黄土高原响遍锣鼓声、唢呐声,陕北道情的歌声和说书人的琴声。
  陕北说书艺人韩起祥3岁失明,吃尽了人间苦。一次,遇到一个有钱有势人,说遇到瞎子不吉利,把他打得遍体鳞伤。他听说盲人也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高兴万分。他编了《张玉兰参加选举会》的段子演唱。后来,这个段子获边区文协特等奖。毛主席亲切地接见了他,并听他说书。解放后,韩起祥成为中国曲协副主席。
  黄土高原,到处可以看到谈论选举的场面,炕上灶边,婆媳兄弟姊妹之间,都在商量谁能当选的事。清涧村有个黄婆婆,牙齿都掉光了,选举前一天召集家属亲友商量明天选谁。
  选举那天,家里需要人守窑洞门、看孩子,夫妻俩谁都不愿留下,争得面红耳赤。有的婆姨见男人走了,悄悄锁上门抱着娃去会场。为实现自己的民主权利,老人也不甘落后。安定中区有个王婆婆,己经是七十多岁的老年人了,选举那天,寒风呼啸,她踮着小脚,拄着拐杖,冒着凌冽的大风去选举。别人问她干啥去?她说:“做主去!”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有个姑娘出嫁,听为她打扮的大婶说今天开选举大会。她打扮好后,娶亲的进村了。她想投了票再上轿,又怕新郎抢亲,把屋门插上。上轿是选好时辰的,否则不吉利。新郎急坏了,炮手在姑娘的窗子下“咚咚”地放个不停,震得窗户纸“咣咣”响,吓得新娘捂着耳朵躲在炕角里。唢呐手对着门缝,“呜哩哇啦”可劲地吹。新娘铁了心,就是不开门。直到新郎答应她去会场投票,才上轿。迎亲的队伍敲着锣鼓,吹着唢呐,抬着花轿来到选举会场,给选举增加了欢快的气氛。选举实行“无记名投票”,乡以下农民几乎不识字, 农民发挥他们的聪明智慧,创造了“香选”、“纸团选”、“豆选”多种方式。选举时先选举出“监票人”监票。
  “香选”,是在候选人背后的长条木板上,用石头压一页纸,纸做“票箱,燃烧的香做票。同意谁就在谁身后的纸上烫个小洞。香的袅袅烟气飘着老白姓的神圣与庄严。检票时,谁的洞多谁当选。“纸团选”、“豆选” 是在被选举人背后放个粗瓷大碗当“票箱”,“纸团“、“豆粒”当选票,同意谁就在谁身后的碗里放一个“纸蛋蛋”或“豆粒“。检票时数“纸蛋蛋”或“豆子粒“,谁的“纸蛋蛋”多、“豆粒”多谁当选。
  会场上,豆粒撞击瓷碗的声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悠扬动听,响遍了黄土高原的村村寨寨、沟沟峁峁……
  当时,流传着一首这样的民谣:
  金豆豆,银豆豆,
  豆豆不能随便投,
  选好人,办好事,
  投在好人碗里头。
  边区具有中国特色的选举方式震惊了西方世界,有不少外国记者到延安采访。一位外国人惊讶地写到:“千百万中国人民用投豆入碗的办法来进行政治上的选择。这些人如果是在欧美制度下,他们就根本不能参加选举。”。美国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在书中写道:“无论走到哪里,我都发现人们对他们的选举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