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戊戌变法”中的光绪和慈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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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玉生 |
“戊戌变法”，存百日而宣告失败，从根本上来说，源于以慈禧太后为首的“后党”对变法新政的仇视。其直接原因则是光绪皇帝像一个毛手毛脚的孩子，把一个性命交关的大事轻易托付给毫无把握可言的袁世凯并被袁世凯所出卖。
戊戌年（1898年）七月二十六日，光绪皇帝给时任直隶总督并北洋大臣的荣禄下了一道上谕，上谕的全文是：“命直隶总督荣禄传知按察使袁世凯来京陛见。”你可知这荣禄何许人也？此人乃慈禧太后一党。如果把慈禧比作唐代的武则天，那么，丰神秀逸、衣着考究的荣禄则就是“莲花六郎”张昌宗。问题的关键还不在于荣禄是谁的人，问题的关键在于光绪帝召袁世凯干什么？如果是让老袁干一般工作上的事，则无什么不妥，问题恰恰是，他是托付袁世凯干一件性命交关的大事，这显然就不妥了。一是袁世凯往哪（指倾向“帝党”还是倾向“后党”），光绪帝未必清楚；二是袁世凯此人圆滑得很，一向“看风使舵”、“有奶便是娘”，光绪帝也未必真正认清他；三是袁世凯和荣禄“既是上下级又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光绪帝也未必心中有数。
那么，光绪帝托付袁世凯干一件什么样的事呢？简而言之，就是要他拿皇帝的谕旨杀荣禄，夺荣禄的兵权，自然也是夺慈禧太后的兵权。上谕的全文是：“荣禄密谋弑君，大逆不道！着袁世凯驰往天津，宣读朱谕，将荣禄立即正法。其遗缺即着袁世凯接任。钦此！”
此时的袁世凯正在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荣禄的领导下在天津小站练兵，且深受荣禄的宠信，他想到老帅（时新军都称荣禄为老帅）的关怀，特别是想到了荣禄和慈禧的关系，一生信奉“有奶便是娘”的袁世凯心中有了谱。
袁世凯奉诏在京一共待了七天，第八天一回到天津，就马不停蹄地向荣禄进行了密报。袁世凯见到荣禄，双膝一跪，用痛苦的声音说到：“世凯今天奉命而来，有件事不敢办，也不忍办，只有自己请死！”荣禄看到袁世凯一副狼狈的样子，笑着问袁世凯究竟有何事？袁世凯马上从袖中抽出一纸，递给荣禄说：“请大帅看！”荣禄一看是朱谕，先是一怔，接着马上恢复了平静。荣禄看完朱谕，板着脸说道：“朝廷之事，有祖宗多年来传下的规矩，‘承旨’责在军机，定罪在吏部、刑部；问斩亦要绑到菜市口。如果我有罪，我一定进京自首，到刑部报到，哪能凭你袖子里一张纸就可以‘钦此’、‘钦遵’的？”荣禄的话软中带刚，充满着对光绪所下谕旨的蔑视。此时的袁世凯见状，又表态说：“大帅，世凯效忠不二，耿耿守忠，惟天可表。大帅如果误会世凯有异心，世凯只好死在大帅面前！”说到这里，失声痛哭，且哭且诉，把奉诏时三次的“独对”以及“谭嗣同到他的住处相访，要求他带兵进京包围颐和园，劫持慈禧太后”这一足以能挑动慈禧杀掉光绪的“绝密”全部倒了出来。
如上所说，荣禄是慈禧“后党”一派，荣禄听到袁世凯的汇报，以为事情重大，马上进京面奉了老佛爷（慈禧太后别称）。见面后，慈禧问荣禄：“你是袁世凯回天津后才进京的吗？”“是！”荣禄答道。接着荣禄从口袋中拿出密件，这一密件就是光绪给袁世凯下的那道谕旨。慈禧入目色变，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荣禄从未见过一位老妇人有如此可怖的面孔。片刻，平静下来的慈禧又对荣禄说：“怎么回事？说说吧！”荣禄又将袁世凯告密的详情复述了一遍，特别又把谭嗣同（暗指光绪）要袁世凯派兵包围颐和园的事强调了一下。
这次荣禄和慈禧的会见，使慈禧下定了决心废黜光绪，重新把权力夺回来，同时，对“戊戌变法”的所谓“大逆不道”干将进行镇压。
慈禧所采取的第一个步骤就是处置光绪。在故宫“西六宫”的景仁宫，她派人搜了珍妃的寝宫，因为珍妃寝宫是光绪的常临幸之处，好多“变法”的文件都放在这里。然后，他召见了光绪皇帝，见面就像训小孩子似的质问光绪：“你为什么杀荣禄？”光绪一听，突然一惊，知道大事不好，潜意识立马产生了“可能被出卖”的意念。慈禧为人，向来不允许别人从容说话，光绪还没来得及回答“为什么杀荣禄”这个问题，慈禧就抢先说了出来：“你是派袁世凯去杀荣禄吗？我告诉你，人家把你给出卖了。”慈禧说到这里，也许又想到了“要袁世凯派兵包围颐和园”之事，又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吓得宫女们无人敢仰视。
这次慈禧召见光绪，就没让光绪再回去，把他关进了位于北京南海中的瀛台。被关后不久的某天，大太监李莲英来了，送来了拟成稿的一纸，要光绪抄写。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稿子呢？是以光绪帝的名义“要慈禧太后再度垂帘听政”的稿子，光绪看到内容，手抖动得竟无法握笔，以至潸然泪下，泪水滴到纸上，渗出片片红晕。我们说，中国历史上也有“丫鬟拿钥匙——当家不做主”的皇帝，但像光绪帝那样“一生想有作为而不能作为”的皇帝，可以说绝无仅有。
光绪帝是慈禧太后妹妹的孩子，也是她老公咸丰帝的弟弟弈譞的孩子。论血缘关系，慈禧既是他的姨妈，又是他的伯母，可谓情同母子。然而，因为权力的缘故，这母子俩，先是形同路人，进而成为仇人。“戊戌变法”，出台新政，慈禧就憋着一肚子气，就恨不得杀光绪，只是担心列强干预，没有实施。但“杀光绪”的念头，老太太一直深藏心底，可以说至死都没忘掉。1908年，囚禁中的光绪帝病重，慈禧也病重，当时北京城就有传言：“慈禧死，光绪必先死。”果不其然，光绪前一天死，慈禧后一天死。对于光绪的死因，自其死就是一片疑云。2011年，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为弄清光绪死因，专门对光绪的尸骨和葬时穿的衣服进行了化验，结果发现了超标的砒霜。化验无情地证明，光绪帝是被毒死的。而真正的元凶，史学家比较一致的观点就是慈禧太后，是慈禧太后担心她死后光绪再掌权而在她死前指使李莲英毒死了光绪。
慈禧和光绪这娘俩权力争夺的悲剧人生再一次证明，专制条件下的政治，没有所谓的亲情，只有权力争夺中的血腥。 |
| 栏目责编：王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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