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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小姐”迷失在歧途
 
◎洪湖
  乔圣依,出生于韩国首尔,中韩混血,自幼留学奥地利,主修音乐,钢琴十级,曾获得中韩世界小姐亚军,拉斯维加斯华裔选美冠军,被称为“人鱼小姐”;精通多国语言的乔圣依,模特出道后迅速成为了娱乐圈中炙手可热的女星,成为多家国际知名品牌的形象代言人。可如果我说,乔圣依原名王小莉,仅仅只是一名普通的农家女孩,曾是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收银员,你信吗?从农家女孩到“人鱼小姐”,在乔圣依的生命轨迹中,也仅仅只花了几千元钱。看似风光的背后,却是改变她一生的寒潭。
  素颜美女成“嫩模”,美丽背后多少辛酸
  1983年出生的王小莉是广东东莞市人,父母都是农民,家境贫寒。初中一毕业,她便跟着同村人外出打工。2009年,王小莉应聘至东莞一家24小时便利店做收银员。虽然经常熬夜,对皮肤伤害大,但王小莉天生个高肤白,美丽丝毫不减,在旁人看来依然是个素颜美女。
  2011年7月中旬,王小莉下班后和同事去吃火锅。吃完饭刚出门,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拦住了她,并递上了一张名片,称自己是演艺公司的经纪人,正在为公司选择新人。这年头冒充“星探”的人比比皆是,再说自己都是快30岁的人了,即使未婚单身,也不算是小丫头,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落到自己头上,王小莉根本没放在心上。哪知几天后,对方再次打来电话,邀请她去公司考察一下。朋友劝王小莉:“假如是真的,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去看看也没啥损失。”在闺蜜的陪同下,王小莉去了那家演艺公司。
  原本以为对方是一家普通的小公司,当王小莉看到公司内设的专业形体房、授课教师、礼仪老师时,不由地惊讶万分,国内多位名模都曾来给公司新人做过导师。眼前的一切让王小莉彻底相信了对方的实力,思虑再三,她最终决定辞去工作来试试看,如果不行,无非再找份新工作,可一旦成功,她便能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经过层层筛选,王小莉和另外八位姑娘一起参加了公司特别为她们组织的特训课程。
  经过一个月的特训,王小莉最终合格毕业,成为一名全职模特。刚开始,公司给他们提供固定的工资收入,在此基础上,每走一场秀便有一定的提成。为了多挣钱,很多不好走的场王小莉都会去接,朋友们笑话她是“拼命三郎”。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
  2011年年底的一天,王小莉去广州参加一场时装秀,由于之前一位模特在彩排时意外摔伤,王小莉不得不先顶替她上位走秀,略小的鞋码让她苦不堪言。第一套衣服走完回到后台换装时,王小莉的脚后跟已经磨出了几个血泡,别说走了就是把脚穿进鞋里都是一种折磨。为了不打乱走秀顺序,王小莉只能咬牙再次把那双略小一码的高跟鞋穿在了脚上,一边强忍脚伤带来的痛感,一边笑着把每一套分配给她的衣服美美地展现在客户面前。一场走秀整整花费了3个多小时,当王小莉可以脱下这双不合脚的高跟鞋时,那几个磨出的血泡已经全部磨破,鲜血流在了鞋子里,有些地方甚至早已干涸了。同事给她找来了创可贴,王小莉一句话没说,忍痛贴上了。
  凭借着自身的努力,王小莉很快在公司里站住了脚跟,走穴带来的收入也比以前高得多。可模特这行吃的是青春饭,当更多的新人入职并逐渐独立后,王小莉渐渐被公司边缘化了。虽然能接到工作,但都是一些不赚钱的活,所谓的高薪除了买化妆品、衣服的钱所剩无几,王小莉一直寻找其他挣钱的法子。
  “边缘模特”成“人鱼小姐”,宅男女神包装而成
  2012年8月,王小莉去为一家红酒厂商站台,走秀地点在广州白云区一家高档酒吧内。王小莉肠胃炎发作,但为了不耽误工作,只得带病上台。哪知,走到一半时,她不小心被一根话筒线绊倒,酒顿时撒了一地。虽然事后王小莉一再道歉,可厂商还是说了不少难听话。最终,经纪人出面,扣了王小莉一半的工资,这事才算了结。虽然不乐意,但王小莉也只能忍着,作为“嫩模”,看上去光鲜亮丽,其实生杀大权一直都掌握在客户手里,客户不满意,你做什么都不对;客户满意了,你就是赢家。
  此后,王小莉便一直这么漂着。一次朋友的生日聚会上,她认识了一位名叫顾心的“名模”。对方靓丽的外表,不俗的谈吐让王小莉感觉很亲切,两人交换了微信,私下里成了好朋友。相处久了,王小莉便慢慢知道了顾心的过去。26岁的顾心出生在东莞的一个渔村,曾有个很土的名字叫王腊梅,中专毕业后先是在东莞一家手机代加工厂上班,后来在初中同学的引荐下,成了一名“淘模”(淘宝模特),在百度百科上都能搜索到她的名字,被誉为“第一美臀”。王小莉好奇地问:“网上怎么说你是美女学霸,并且拍摄过多部时尚大片,代言过多个知名品牌呢?”顾心笑着回复道:“你真笨,这年头只要你肯出钱,什么都可以包装,哪怕是一个小土妞,也能变身成为‘世界小姐’。”
  一开始,王小莉还以为顾心挣来的钱都靠做“淘模”获得的,但慢慢地她发现,顾心白天几乎都在睡觉,很少见她出去工作,可到了晚上,她便四处活跃,朋友圈里经常能看见她外出旅游的照片。这些钱从哪来?在王小莉的一再追问之下,顾心这才吐露实情。原来,两年前开始她便做起了“外围女”。
  顾心告诉王小莉,她曾经一晚上就挣了20万,仅仅只是陪了客户一夜。在她们这个圈子里,不少人都是模特出身,后来做了“外围女”,挣钱快又轻松,何乐而不为。王小莉虽然很缺钱,但心里却过不了自己那关,说好听点是“商务模特”,说难听点也就是卖淫。之后,顾心一直劝王小莉“加盟”进来,并送了她很多名牌化妆品和高档服装。在顾心的百般游说下,王小莉动了心。
  2012年11月,顾心带王小莉去见了所谓的“经纪人”,经纪人的工作也就是帮他们介绍客户,在两者之间牵线搭桥,并从中抽取提成。由于是圈内的老人,顾心早已吸收了不少新的“外围女”,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领头羊”。顾心特意为王小莉制订了一个系列的包装打造课程,针对形体、化妆、陪聊技巧甚至演技,为期三个月。除了必备的课程之外,顾心还为王小莉请来了专业的英文老师、韩文老师、钢琴老师和绘画老师。顾心告诉王小莉,根据公司的计划,要把王小莉打造成一位中韩混血的学霸女神,英语韩语是必备课程外,琴棋书画也要样样精通。
  除了公司每日给自己准备的特训课程外,王小莉也在努力的扩展自己的知识面,她开始利用所有空闲的时间上网搜索化妆技巧,了解时尚品牌和穿衣搭配,同时也会时刻关注最新的娱乐资讯或者富商动态。
  结束特训后顾心嫌弃王小莉的名字太土,为她取了个新名字“乔圣依”,并在制作相关证件的同时请了专业的私人摄影师为王小莉拍摄了一组性感的写真照备用。之后,顾心花了5000元在百度百科买了一个词条推送,彻底将王小莉改头换面包装成90后才女乔圣依。
  锒铛入狱,该如何找回迷失的自己
  被这么一包装,王小莉觉得自己似乎真成了“人鱼小姐”,每次出去做“商务模特”都能收取5000~20000元不等的费用,很快就积攒了不菲的存款。
  2013年圣诞节,海南三亚房地产富商汪海要举办一场私人圣诞酒会。汪海有个特点就是好面子,每次酒会都会邀请朋友来撑场,其中有不少时尚圈的新人。知道汪海这一特点后,在顾心的授意下,乔圣依主动出击,将顾心为自己包装的百度词条推送给了汪海的助理,同时发送过去的还有伪造的近几个月出席活动的照片。助理收到了乔圣依的自荐,查询了相关资料后,向其发出了邀请。第一次参加这种高端的聚会,王小莉心里很紧张,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光衣服就带了两大箱子。顾心给她传授技巧道:“这些人什么样的女孩都见过,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
  当天的宴会现场有不少富二代和有钱富商,乔圣依伺机留下了自己或者对方的联系方式。在这一次盛会上,王小莉认识了另一名“外围女”杜琰琰,两人一拍即合,迅速成为朋友。这次三亚之行不出所料,王小莉满载而归。
  回到广州后,王小莉跟杜琰琰商议,她们既自己接生意,也当“经纪人”。随后两人分别建立了命名为“演艺圈”、“爱摄影”等微信聊天群,用推荐和自荐的方式扩大了整个微信群的规模,再向想要和明星吃饭的富豪或者富二代发送信息进行联络,商定好价位后,再在微信群中发布信息,有意者则可以线下询问乔圣依或者杜琰琰详细消息。
  在乔圣依和杜琰琰的通力合作下,两人管理着多个QQ群,每次一有“工作”,“经纪人”便会用工作通告的方式在群内放出消息,有需要的模特们则会上报自己的信息给“经纪人”,再由“经纪人”转交给客户,客户选定后再确定活动地址,当然每次确定交易后,“经纪人”也会从中抽取一定的利润当做介绍费。
  刚开始做起自己的QQ群时,有不少曾经在酒会中打过交道的富商要求乔圣依带着明星一起前来参加宴会,乔圣依为此也没少费心,带着手下的嫩模去整容医院做微整是必备项目,再通过精致的化妆术,最后借助着酒会上的昏暗灯光瞒天过海。渐渐地,乔圣依和杜琰琰在圈里也却来越有名气,很多客户都指明要乔圣依或者杜琰琰前来作陪。2013年年初,杜琰琰开设了“Tina杜琰琰长期深圳”、“杜琰琰_深圳演艺圈”的微信群,伙同乔圣依和顾心等人以卖淫和介绍卖淫牟利为目的,利用虚拟的网络平台,将分散的卖淫女以营销的模式进行招募组织,群成员达上千人,长期在深圳从事卖淫犯罪活动。
  在乔圣依和杜琰琰的鼓动下,群里的人数越来越多,甚至经常出现坐飞机去外地或者国外赴约的。每次工作结束后,大家都会通过微信转账等方式将介绍费用交付给乔圣依或者杜琰琰。
  2015年年初,扫黄打非“净网2015”专项行动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与此同时,深圳警方接到线索,有团伙利用微信,组织模特、女演员等所谓高端群体卖淫,甚至可以叫其他省市的人飞到深圳来卖淫,警方立即把它作为2015年的一个重点线索进行侦查。顺藤摸瓜,抓获了乔圣依和杜琰琰两人,随后共查处了网络组织介绍卖淫犯罪案件20宗,刑事拘留103人,其中已逮捕86人。
  2016年1月16日,王小莉因涉嫌介绍卖淫罪在深圳市福田区人民法院第二次开庭审理,等待她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涉案人员均为化名。未经作者许可,禁止转载、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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