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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车的孩子
 
◎宋伯航
  夏天到了,乡村游持续升温,开私家车度假游备受青睐。偏偏雨季来临,给扎堆乡下游的旅客带来诸多不便,突如其来的暴雨引发山洪肆虐,许多人被困景区。
  山路上,只见一辆高档轿车陷进拐弯处的深坑,车后衣着靓丽的女人与活波可爱的孩子正努力推车,车内驾驶室的男人加足油门试图冲出泥坑。可任凭他们怎么努力,后车轮还是一直打滑,折腾半天也走不出泥泞。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年轻夫妇不时地向四周张望,希望有人来帮忙。
  天无绝人之路,不该让他们在山中过夜。从后山走来四个孩子,他们冒着雨赶着湿漉漉的羊群朝家走。男人朝孩子们大声求援,惊喜地说:“有希望了。”
  四个孩子好奇地走到近前。女人先开腔:“你们能不能帮忙推下车子?”四个孩子没回话。男人央求说:“过来推下车,好吗?”孩子们站在原地,还是一言不发。
  女人见状对男人说:“我就不信他们不帮,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边说边冲进车内,取出一个精致的皮包,掏出一张崭新的一百元,“你们肯帮,这张大钞就是你们的。”女人话音刚落,其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大男孩,对着伙伴小声说着什么。
  男人一脸无奈,从女人手中夺过钱,“如果你们嫌少,我可以再多给。”说着就从西服上衣里口袋掏出一张五十元。“这总可以了吧。”四个孩子楞了片刻,鞋没脱,裤腿也没卷起,就扑通扑通地跳进泥泽中,齐刷刷一排站在车后,男的手握方向盘,脚踩油门,车尾的排气管冒着黑烟,孩子们使出浑身力气朝前推。十多分钟后,小轿车终于驶出泥坑。
  男人下车仔细检查着车况,孩子们喘着粗气边擦脸上的汗,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男人,男人刚想把一百五十元递出,却被女人拦住:“你还真打算给他们一百五啊?一人给十块就够多了。”男人从女人手中接过四张十元递去,孩子们摇了摇头。
  女人见孩子们不肯接,又掏出十元放进男人拿钱的手中,“这下你们该满意了吧。”孩子们仍摇着头。男人有点生气,“你们嫌少?再嫌少,一毛都不给你们。”
  “不是,老师告诉我们,帮人是不能要报酬的。”男人蒙了,接着又问:“那你们为什么不走,等什么?”孩子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在等你们跟我们说谢谢。”男人的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