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捞鱼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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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晨曦 |
儿子打小儿喜欢捞鱼，所幸老家在太行山区，有小溪、小水塘、小水库的地方不少。每逢周末，孩子总要拿着他的全套“捞鱼工具”——大小不一的若干个手抄网、小水桶、地笼去水边尽情玩耍，也总能捞着些小鱼小虾，运气好的话，还能捞着一些大点的鲤鱼、草鱼什么的，每逢这时，儿子总会高兴地跳起来，顺带哼上半天小曲儿。
近几年随着休闲旅游的兴起，原来名不见经传的许多山沟沟都开辟了景区。路也宽了，人也多了，很多村庄都办起了农家乐，进山去玩方便多了。儿子捞鱼也方便多了，有大点的水塘、水库的地方都有了停车场，还有叫卖渔网的摊贩，再也不必担心忘带抄网或者网破了之类的事情发生了。
然而问题也应运而生了——那鱼却是越来越不好捞了。有时候在水边等半天，眼看着小鱼一条条从眼前掠过，有些就离网子很近了，可就是抓不着；换个抄杆长点的网下水，那鱼仿佛就又离岸边远了一些，甚至有些鱼“故意”在网边游来游去，就是不进网，等你的手臂稍稍一动，便咻的一下逃走；小孩子耐性都不足，捞不着鱼，常常急得满头大汗。看见儿子着急，妻子索性脱了凉鞋，挽起裤腿，干脆下水去捞，但脚刚在水里站稳，水底便腾起一层细沙，那小鱼们仿佛能跟人捉迷藏似的，忽而都四散开去，躲进深处不见了，让站在水里拿着抄网的人又气恼又奈何不得。
有一次到全胜峡游玩，顺着溪流往山上走，穿过一条大瀑布，来到上面的一方水潭。水潭紧邻着游人往来的小径，清澈见底。忽然，我发现一条小鱼在离岸边仅有半米远的地方游来游去，忙俯下身子，仔细观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小鱼，大约只有10厘米长，身体呈蓝黄色，与水底砂石的颜色巧妙地融为一体，尾巴很像金鱼的尾巴，像绸子般柔软。我“嘘”了一声，示意儿子不要说话，将手中的抄网轻轻伸向水面，在网子快要碰到水面的一刹那，这小鱼突然来了个转向，朝着我脚下的石头钻了进去。
哦！原来这水潭岸边的石径是用一块块碎石砌成的，里面有缝，这小鱼就是在这石缝里面居住的呀。不急，慢慢等，我就不信你不出来。手抄网放一边，就蹲在岸边看，不一会，那小鱼就游了出来，还是那样慢悠悠地在离岸边不到半米的地方游荡，还顽皮地吐着泡泡。我轻轻拿起手抄网，刚举到水面上，那鱼就又一个转身，不见了。
儿子和我如此七八遍，都没能捞到那条美丽的小鱼，那鱼儿仿佛摸透了人的心思似的，等你站起身子伸个懒腰的功夫，它就出来透透气，人一举网子，它便以极快的速度“进窝”。好几拨游客也发现了这条小鱼，都试图捞住它，结果都无功而返，倒是岸边卖手抄网的卖出去好几个。
“这鱼真精！”儿子悻悻地说。是啊！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小鱼便越透着几分“傻气”，不知道怕人，一网子就能捞住好几条。而在游人如织的景区，鱼也学会了与人打交道，灵巧得让人抓不着。看来万事万物，都讲究适者生存呀！这条美丽的小鱼在水里“胜似闲庭信步”的劲头儿，应该是无数次从网下逃脱后练就的“套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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