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雪 - 《公民与法治》 2011年第1期 (总第9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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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雪

◎ 周礼

　　生活在南方的我，总是羡慕和憧憬北国冰天雪地的美丽景象。南方是很少下雪的，偶尔天公作美，雪花也仅仅像是昙花一现，掉在地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无法想像那银装素裹的世界，唯有在记忆中缅怀着曾经经历的一场大雪。
　　那年冬天，临近过年时，南方的天空迎来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场大雪。早上刚起床，透过窗户就看见了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万里江山变成了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推开门，只见院前的桔子树挂满了素花玉串。正如岑参的诗云：“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望望天空，如柳絮、似羽毛般的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翩翩跹跹，轻轻悠悠。它们迈着轻盈的步履，来到了人间，怕惊扰了沉寂的小河，怕打破了酣梦中的大地，就这样缓缓地降落，吻着人们的头发，滑过人们的眉梢，钻进人们的衣领。
　　雪在南方是稀罕之物，早起的孩子发现后，在空旷的原野惊呼：“快来看，好大好白的雪呀！”这一声呐喊惊醒了还在温暧的被窝中做着美梦的孩子，慌忙从被窝里钻出来，一阵风一样地跑到外面，丝毫不畏冬天的寒冷，在地上顺手抓起一把雪就朝其他的同伴撒去，雪花漫天飞舞，一场激烈的雪战拉开了序幕。那感觉别提有多带劲，大家像疯了似的在雪地里狂奔，追逐，嬉闹，惊起了沉睡中的鸟雀，吱地一声，飞向天空，弹起枝头的积雪，如粉蝶般狂舞。欢畅的笑声在山野间不停地回荡。
　　沉寂的大地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大人也都喜滋滋地从屋里走了出来，踩在软绵绵的雪地上，听着那如音乐般的沙沙声，脸上皆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好大的雪呀！我们在这儿生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老人们手抚着雪花无限感慨。随后，大家三三两两地从家里取来喝光了的空酒瓶，抓起一把把的白雪往瓶里灌。听老一辈人讲，把瓶里融化的雪水储藏到第二年冬天，就是治疗冻疮最好的灵药。至于其药效是否真如老一辈人所说的那样，我没有试过。也许他们图的不是药效的神奇，而是当时的那份心情。到了来年的冬天，又有谁还记得所藏的那瓶雪水被丢弃在了什么地方呢？
　　到了黄昏时分，风定雪停，村庄的上空就升起了袅袅的炊烟，村子又恢复了宁静。人们纷纷回到温暖的屋子里，一家人围坐在一张简易的方桌上，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水饺，一边谈论和感叹着这场难得的大雪。在他们欢喜的言谈中，我读出了他们与我不一样的心情。